虞鹤心头一紧。
“狗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怀疑你？”
做皇帝都有些生性多疑，虞鹤觉得，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他怎么能怀疑顾渊？
顾渊都救他狗命那么多次了！
面对如此问题，顾渊却仍旧平静。
平静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黑色的瞳孔幽深，语气淡淡，“不是。”
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听了这话，玉学林转身。
狭长的眸定定注视顾渊，看得虞鹤心里发毛。
“他这眼神……”
“好了，朕信你。”
下一秒，玉学林轻扯唇角，咧嘴笑笑，“朕不过确认一下罢了。”
顾渊不卑不亢，“陛下应当谨慎。”
“漂亮话还是你会说。”
虞鹤啧了一声，不满没有半分消减，“要我已经忍不住阴阳怪气他了。”
一天到晚的，不查查自己的侍卫们，在这儿怀疑身边的心腹太监。
狗皇帝很闲？
再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要是真对顾渊不放心，何必带他出来。
虞鹤锁着眉，看着玉学林，没什么好脸色。
只可惜，玉学林也看不见。
“既然不是五弟，那五弟可有怀疑之人？”
没给顾渊喘息的功夫，玉学林直接抛出个问题。
惹得虞鹤再次无语。
“咋的，怀疑人不犯法所以不用调查？你能不能实事求是啊！”
啊呸，狗皇帝还真就不是人。
故意引导顾渊说人坏话是吧！
“顾渊，你可千万别中套啊。”
不用虞鹤提醒，顾渊心中也清楚。
但敷衍皇帝么，也是一门艺术。
顾渊先是小小声地倒吸一口凉气，装得认真思考，眼皮快速眨动。
好一会儿，顾渊才皱着眉，嘴里犹犹豫豫地说出个，“陛下，这也太难猜了。”
他补充解释，“小李子应当是不可能的，他年纪小，单纯。如兰也是如此，心地善良。”
“至于侍卫队的人……”
顿了顿，顾渊摇摇头，“接触不多，不好妄下定论。”
敷衍得有理有据，实在让一般人挑不出毛病。
但，玉学林怎么会是一般人。
他懒懒点头，哦了一声，追问，“侍卫队里，没有怀疑人选？”
虞鹤：“……”
求问，狗皇帝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顾渊摇摇头，“没有。”
玉学林失落点头，“行吧。那你等会儿和朕一道，一起问问。”
这话的意思是，给了顾渊一起查案的权利了。
虞鹤也不知是该哭该笑。
“把人当狗使唤呢……”
小小声的一句吐槽，却一个字不落进了顾渊耳朵。
闻言，顾渊自嘲笑笑。
可不是么。
在皇帝身边做事，再如何，也不过是条声音大些的狗，仅此而已。
这些暂且不提。
玉学林做出了判断——一行人快些前往下一城，到了时候，再慢慢来问。
也不失为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本来都想好怎么演了，上头的人却说要晚点。
虞鹤觉得，自己要是那人，心态要是稍微差点，都得在反复回忆话到底该怎么答之间，逐渐崩溃。
砍头不过点地，凌迟才是折磨。
“诶，说起来，我以前看过相关方面的书。”
一说这个，虞鹤某些沉睡的记忆被唤醒。
“好像是说，要把那些事情打乱问，重复问。只有认真思考过，计划好了怎么回答的人，才会不假思索。”
“要不然一般人会记混，或者半途卡壳，需要努力回想确认才行。”
“你们待会儿问话，倒是可以用用这个小技巧。”
顾渊没说话，点了点头。
虞鹤当他是听进去了，心满意足。
拿起小说，继续看。
要问她为什么不思考一下谁是凶手？
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拜托，急也没用，不急也没用。
还不如消磨一下时间，放松一下脑子，等到了再说呢。
两个时辰后。
马车加快了速度，赶在吃午膳前，到了梁城。
舟车劳顿，一行人因心知内里出了个叛徒，都有些紧张兮兮的。
这一激动，自然就饿的快。
刚进城门，大伙儿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
“这似乎是炒肉的味道？”
“我现在好饿，今早赶时间，都没吃什么东西。”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人甚至偷偷摸摸拿了点干粮出来，塞进嘴里。
但在能闻到饭菜香味的前提下，干粮简直索然无味。
吃还不如不吃呢。
“陛下，这下是去哪儿？”
车上，顾渊问。
玉学林掀起帘子，眼珠子转了一圈，“五弟，看见那边那栋楼了吗？”
顺着玉学林的目光去看，只见朗朗晴天下，一块金灿灿的牌匾简直闪瞎人眼。
顾渊眯起眸子，定睛一看。
“美味楼？”
虞鹤嘀咕出声，“这名字，和这招牌，也太土了吧……”
好像那没品味的暴发户似的，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咋地。
“梁城的美味楼，可谓是声名在外啊。”
玉学林挑眉，兴趣十足，“不如就去那进午膳，如何？”
“嗯。”
皇帝都发话了，顾渊当然没意见。
于是乎，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美味楼里。
玉学林留了四人看守周学铭，届时轮换。
进了楼里，虞鹤都听得到吞口水的声音了。
哪怕她闻不到味道，但是光看，也看得出这儿的菜挺好吃的。
一个个色泽鲜艳不说，食客们狼吞虎咽，闲聊的几乎都没有。
“这里面怕不是加了点什么吧？”
虞鹤馋得吞口水，强行给自己找理由，“吃了会上瘾的，不吃不吃。”
“这位客官，里边请！”
一看为首的玉学林气度不凡，还带了一大票人。
小二堆着笑脸，赶着上前迎接，“客官是要雅间吗？”
玉学林微微颔首，“嗯，把你们这最大的雅间腾出来吧。”
言语间，眼神示意小李子。
小李子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金元宝来。
店小二眼睛都看直了。
这手笔，这气度！
哪怕是圣上来了，也不过如此吧？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小二连忙把人带进了最大的雅间。
拿起菜本，他两眼发光，“客官想点些什么？我们这的招牌菜很多，有……”
“不必介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