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
不出虞鹤的所料，指的就是周学铭。
关于这个人，虞鹤自认为还算了解。
毕竟她手中有作弊利器，看了他的生平简介。
好人一个嘛。
“那他现在怎么了？”
伴随着顾渊的目光去看，虞鹤只见掀开的帘子后，周学铭双目紧闭。
顾渊伸手去摸，还有脉搏跳动。
但看那发白的唇色，只怕不是普通的昏睡。
“周大人是什么时候晕倒的？”
冷静下来，顾渊提问。
一旁的侍卫道，“就在刚刚，周大人说自己脑袋疼，一下就倒下了。”
另外一个侍卫接话，“没错，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这好端端的人，前一秒还在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忽然就昏了过去。
任谁都接受不了。
虞鹤表情凝重极了。
她可没忘记假粗眉三那一桩事。
“不对，很不对劲。”
笑面虎现在应该还在流放的路上，古代交通工具很慢，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到。
“我觉得玉修止的可能性很小。”
先说出观点，虞鹤再缓缓解释，“他现在自身难保，要晚些才能搞事。”
顾渊却摇头，“三王爷一党，可不止三王爷一个人。”
都说党派之争，哪有一个党派是一个人就敢去争的？
玉修止可能自己是没精力去做些什么，但他那一派的人，还是有余力的。
“那倒也是。”
听了顾渊的话，虞鹤的思路全乱。
“不过我们说这么多，有啥用啊？”
分析半天，也不能救周学铭的命。
顾渊还是冷静，“不急。”
复清丹他一次性弄了不少，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果断让一个侍卫去禀告皇上，顾渊指挥另外一个，“你去抬周大人的腿，我们把人先放正了。”
“好。”
单纯的侍卫傻乎乎点头，殊不知，顾渊是在给自己创造偷偷塞药丸的机会。
飞速将药丸塞入周学铭的口中，立竿见影。
虞鹤眼看着人脑袋上不冒汗了，嘴唇也没抖得那么厉害。
可她也清楚，“治标不治本，迟早玩完。”
复清丹的药效她再清楚不过，单单是个缓解。
要是找不出周学铭的真正病因，再怎么缓解，也没辙。
一边恶化一边缓解，迟早是赶不上恶化的速度。
虞鹤皱着眉，心往下一沉。
周学铭是个好人，为了赈灾尽心尽力，一路跟随。
可以说他是想在玉学林面前赚表现，但他现在比初见那次瘦了黑了不少，这是毋容置疑的。
不管怎么去想他，他都在踏踏实实地做好事。
好人不应该，也不能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怎么回事？”
玉学林的声音打断了虞鹤的思考。
他提步踏入马车，紧张地上前去查看周学铭。
“周爱卿这是……”
观察了一圈情况，玉学林心中一颤，立刻交出随行的太医。
没错，自从经历了上次那一遭事情后，玉学林意识到了随行者中要有医生的重要性。
况且张天青也不是宫里人，用起来还是没那么方便。
于是乎，便委托张天青多待些时日，等到把宫内的太医宣来。
张天青离开的那日，便是这位李太医来的日子。
在玉学林的眼神示意下，李太医颤颤巍巍上前把脉。
望闻问切，一套标准的流程下来，却不见他说话。
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手也开始发抖。
虞鹤知道，“他诊断不出来。”
又是奇毒。
上次得亏是有张天青在，能看出是他师兄的杰作。
若是换了别人，怕是只能干着急七日，等到狗皇帝直接醒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从侧面反应了一个问题，“下毒的人，一直混在我们一行人之间。”
虞鹤心中一寒。
辗转了这么多个城市，身边的人也换了不少了。
但玉学林的亲信，也就是两个太监一个宫女，还有那群侍卫。
是没有变化的。
严谨一点，变化有，毕竟少了个粗眉三。
“小李子和如兰的可能性，很小。”
方才三人都在马车上，陪着玉学林一个，下毒的机会没有，除非是提前下了毒。
虞鹤内心认为，不是小李子。
他还是个孩子，嘴皮子是利索了些，心智是比同龄人早慧了些，但也干不出谋害人性命的事情。
况且周学铭对他们三人都还不错，小李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性格。
那，如兰呢？
虞鹤不知道。
她对如兰的了解仅仅提留在表面上，是个还算漂亮的宫女，手脚麻利，不多嘴。
现在么，多了一条。
对她的宿主顾渊，有点意思。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如兰只能打上一个问号。
侍卫队的人……
虞鹤更加不了解了，只能全员疑惑。
“不行不行，犯罪嫌疑人太多了，排除法根本用不了啊！”
虞鹤都头脑风暴这么久了，时间自然是流逝了不少。
玉学林眸色微冷，“李太医，诊断结论呢？”
“老夫不知道啊！”
吓出一身冷汗，李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大人的脉象看似平稳，实则却有一股奇异的气流涌动，老夫从未见过。”
李太医声音渐渐变小，头几乎埋进地里。
太过诡异，他从未在哪本医书上见过这种描述。
玉学林眉头皱得更紧，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突然晕倒，查不出原因。
是上次那人的手笔。
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居然一直在队伍之中。
“你，好好看着周爱卿，若是他有事，你也不用活了。”
冷冷下令，玉学林面色如同冰霜。
他看向顾渊，“五弟，随朕回马车里。其余人，全都在下边等着。”
“是！”
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必须乖乖配合。
所有人都接受了命令，顺从执行。
顾渊沉默地跟着玉学林，回到了皇帝专用的马车内部。
进去的一瞬间，顾渊关了门。
玉学林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
就这么短短的十秒钟，竟然让虞鹤心跳加速。
“他这是在干什么，该不会是在怀疑你吧？”
果不其然，玉学林开口。
“五弟，朕只想确认一下。这些，都不是你做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