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一辆黑色小车缓缓行驶。
开车的景塞说：“豹子，不要小看老马那人，他和海渊的灰色人物都能混个脸熟。安心公司难免要和灰色人物打交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找老马就行，顶多花点小钱，还不用欠人情。”
和章恒坐在后面的汪百灵接话：“老塞，照你这么说，那匹老马就是千里马了。”
景塞从后视镜瞟了汪百灵一眼，表情挺无赖：“小丫头，我再纠正一遍，我的名字是‘景色’，不是‘景赛’。”
“老赛”在海渊的白话中，是拉肚子的意思，汪百灵似乎在怪景塞没有请她吃饭，一见面就跟他过不去，这时笑嘻嘻说：“好呀，老色鬼，什么叫灰色人物？”
“唉，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景塞摇头晃脑，“第二个问题，你应当问豹子。”
汪百灵立马侧过脑袋：“猛男，马上回答。”
“在灰道上混的人，都可以叫灰色人物。”章恒解释，“他们游走在法律边缘，在黑和白的夹缝间生存，比如那些办假证的。”
……
地理位置算得上偏僻的宏达路，有一家“老马事务咨询所”，周围的人都管它叫“老马中介所”。
一辆黑色小车停在咨询所门口，景塞、章恒和汪百灵下车。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背着黑色双肩包，从咨询所走出。
走进咨询所的时候，章恒仔细打量了染发青年一眼。
咨询所内的空间不大，办公椅上坐着一个光头胖子。
这胖子的体重超过100公斤，身上却没有多少膘肉，给人一种健壮感，显然是长期锻炼的成果，光头油光可鉴，下巴有一撮短须，服装随意搭配，白色印花短袖衬衣，牛仔裤加登山运动鞋。
他就是景塞所说的老马，四十来岁，姓名叫马六斤。
一见到客人，马六斤就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和景塞热情握手。
一番介绍后，马六斤请他们到沙发就座，亲自到饮水机接来三杯纯净水，放到他们面前。
接下来，马六斤给章恒发烟，顺手递来一张名片：“豹子，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还请安心公司多多关照啊。”
章恒点起香烟，看着名片，正面只有“老马识途”四个黑体字，外加一串手机号，背面印着“缓解任何需求，酌情收费”。
汪百灵瞅了一眼名片，惊奇问：“这么简单？”
马六斤吸了口香烟，望向汪百灵：“人家发名片，是表达身份和拓展人脉，我却是为了生计。胖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交际广，我算是海渊灰色地带的老马了，能让朋友少走很多弯路。”
章恒笑着说：“老马不但是老马，也是千里马。”
“别这么说，我是小人物，只有这么点能耐。”马六斤连忙介绍业务，“说白了，就一中介，别人有事找上门，我出面联系可靠的人，收点中间费用，比如客串男友，冒充闺蜜，伪装家长，代写作业，勾搭二奶，出租小姐，批发打手，雇佣粉丝，承包水军，上门吵架，出门讨债，窥探隐私，碰瓷讹诈，偷挖祖坟，伪造证件，预定套牌，改装车辆，暗地开锁，走私水货，等等等等，我一通手机，都能联系到可靠的人手。”
“噗！”汪百灵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将纯净水喷了出来，“你这人到底有多坏？”
章恒知道马六斤绝对是老油条，正色说：“老马，不管是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
“有这方面的需要，尽管找我，费用绝对比行价低。”马六斤一指景塞，“像老景，还有刚才出门那位，都是老客户了。”
“硅皮面具？”
章恒半眯着眼睛，他刚才就看到染发青年的脸庞有些异常。
景塞一愣，然后问：“老马，你还能搞到那东西？”
“豹子好眼力啊。”马六斤看向章恒的眼神更加热切，“我一朋友有一台面具制造机，听说是黑市上的淘汰货，美式产品，间谍装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他的代理人，如果有需要面具尽管找我，价钱好商量。”
“那应该是上世纪冷战时期的产品，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很难看出差别来。”章恒推断，然后说起汪百灵学车的事。
“原来是汪小姐要学车。”马六斤瞟了汪百灵一眼，“那个私家教练教叫魏蓝天，挂靠在警徽驾校名下。这家驾校有政府背景，海渊的公务人员需要考驾照的，都会到那里报名，四个科目考下来，两个月就能拿证，我跟他联系下。”
打过手机后，马六斤说：“老魏有在驾校，你们有空的话，现在就能过去。”
“那就现在过去。”章恒掏出手机，“老马，介绍费多少？”
“老景的朋友，就是我老马的朋友。”马六斤很看重章恒，“这次的费用就免了。”
……
警徽驾校在海渊市南郊，规模挺大，景塞、章恒和汪百灵在驾校内见到了魏蓝天。
魏蓝天四十岁出头，瘦如竹竿，脸上有不少皱纹，一见面就推销自己：“我老爹早年开过一家皮革厂，家境还算富有，我算是海渊最早一批地下飙车党，练了一身车技，在圈内小有名气，后来厂子倒闭，老爹转行开出租车，我也就金盆洗手，当了个私家车教练，顺便拉点外快。”
“地下飙车党？”汪百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是赛车手吗？”
“对，就是地下飙车。”魏蓝天继续推销，“如果给我一台同档次的车子，我的技术和速度不比那些专业车手差。”
章恒对魏蓝天的飙车技术保留意见，直接问：“怎么收费？”
“分三档。”魏蓝天介绍，“普通档，一年拿证，这也是海渊正常的驾考周期，费用七千；超速档，半年拿证，费用一万；极速档，一个月拿证，费用三万，这要有一定的驾驶技术。现在的驾考相当严格，尤其是科目二，没有技术保证，即使在时间上暗箱操作，也没办法过关。”
章恒决定：“丫头，你有驾驶基础，就报极速档。”
“嗯。”汪百灵笑眯眯的，“可我今晚没带银行卡。”
章恒一翻白眼：“老魏，我来付，手机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