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长江航道海事局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三副大声说，“他们坚持要向我们派出救援直升机。可能他们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琴快步回到前舱，凑到宝可梦身边，盯着空的心跳检测，“目前他们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不要拒绝他们的好意，通知他们说船上有白血病人，请他们务必带血浆来”。

“白血病人？”

“拖延时间，准备血浆需要一些时间，如果迪卢克及时赶到的话，他们可能会来得更晚一些”，琴说，“我有预感，我们已经逼近了...”

“非常近”，琴低声说，空的心跳频率已经降低到了每分钟几次。

空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中的血丝消失，他的心跳频率急速回升，血液重新变得温暖起来，那些“蛇”重新回到他的思维中休眠，只剩一条，这一条仍在一直向下，它钻透黑暗，洞察到了光明!

“有结果了？”莹问。

“在我们脚下，大概100米的地方，有巨大的金属存在，在那里‘蛇’的游动非常之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

“下面一百米？”莹愣住了，“这下面是岩石，我们不能打穿100米的岩石，哪怕是初代种也不可能将它的地宫安置进去”。

“空，莹，准备上浮”，琴的声音响在耳机，“今晚可能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水下现在有危险”。

“明白，暂时放弃，我们也需要钻取岩心来分析。”空说着，脸色一变。

这时候他感觉到四周的水体传来一种令人不安的摇晃，莹也感觉到了，这摇晃来自她立足的岩石，整个水底都在震动，水底扬起的尘埃完全遮挡了视线。

“水下地震开始了...该死！他们这一次预警也太准确了一点吧！”科契尔前线号上，琴的额头开始冒汗，他从声呐图上清楚地知道了水底正在发生的事情，她转身对大副大喊，“收线！收线！把他们拉回来！”

转机转动，同时充当救生索和信号线的黑索开始回收。但这时，琴听见一个崩断的声音从外面的风雨声里透出，随即转机的转速失控。八壹中文網

琴的脸色骤变，转机转速失控，是因为没有拉力作用在它上面了。救生索...断裂了。

地震撕裂了水底，一条明显的裂痕从远处迅速逼近，彷佛一柄无形的大刀在斩切，厚达疏密的岩石层开裂下限，那具棺木立刻下沉。

空和莹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感觉到巨大的水压从上而下，像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浪砸在他们头顶。

在水底四面的压力是均等的，只有一种可能导致头顶压力忽然增大，就是脚下出现巨大的空腔，数以百万吨记的水正在灌入那个空腔，带着她们和岩块一起向下、向下、再向下。

哪怕救生索再高级，也无法抵抗这种自然伟力。

这个瞬间空想到路西法的堕天，那场神话中的堕落持续了九日九夜，一直从天堂到地狱，空不知道脚下的黑暗里有什么，也许就是地狱。

前舱里一片死寂，琴·古恩希尔德闭上了眼睛。

不出意外，她损失了两个最优秀的学生，虽然她在来这里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个可能。

提瓦特学院的历史上不乏英雄，他们都曾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多数的英雄还是死了，甚至没有在历史上留下痕迹。

斩灵从来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她知道的，她知道的，她都知道，但是啊...

通讯机传来电流混乱的嘶嘶声，信号中断了。琴无力地垂下双手。

“如果你看见一面墙，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见尽头，永远抵达不了边界，那是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船舱回荡。

琴猛地抬起头，她相信自己没有听错，那就是空的声音！

“那是死亡，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终于体会到了”，那个男人在笑，“这里是空，我和莹都还活着，我在通过‘蛇’跟你们对话，已经抵达初代种的地宫，收到请回复”。

这是蛇的特殊用法，现在它们正带着空的声音信号往返于水底跟科契尔前线号之间充当信使。

“确认么？”琴紧紧抓住麦克风，声音微颤。

“教授，如果你看到我眼前的这面青铜墙壁，你也会相信的”，空说。

舒了一口气的宝可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我们这边海底地震也会影响到蒙德？双方的气候条件完全不一样”。

琴解释，“这有点像蝴蝶的翅膀。”

“就是那只在太平洋西边扇风，导致另一边发生海啸的蝴蝶么？”宝可梦恍然大悟。

琴点头，当然，也有专家认为这是平行世界开始融合的前兆，但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看着空的心跳监视窗口。

此时，空和莹紧紧地拉住了彼此的手，悬浮在幽绿色的水中，抬头去看上方，射灯的光迷失在幽绿色里，四面八方都一样，看不到头。除了正前方，那里矗立着一面青铜巨墙，看上去没有边界，无限大。

地震暂时停止，水中的尘埃渐渐下落，视野清晰起来。

通往精灵之国的门已经打开。空能从铜锈上看出那个斑驳的印记，和他发现的陶片上的印记差不多，只是更完整。是种花家常说的锦鲤，或者是在火焰中灼烧的脸？空和莹各执一词。

“是偶然么？我们运气这么好？”莹轻声说，她和空之间的通讯线并没有断。

“如果不是偶然，就当做是精灵的邀请好了。”空笑笑，“我猜那个棺材所在的古墓原本就是通往这座青铜之城的，只是它被流水冲毁了，入口被堵住了。这里的密封非常好，那么大的空腔维持了上千年没有缝隙。”

“是啊，如果不是地震打开了裂缝，我们是没法在水底钻洞到达这里的”。

“还记得施耐德教授上课时说过的一种可能吗？初代种会将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子，把炽热的铜浆从山顶灌入，青铜之城成型的同时，高热导致山岩崩裂，从而铸造出现代科技都无法实现的庞然大物，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铜铸造的城市，祂的领地”。

“精灵可真是疯狂”，莹轻声说，“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