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岑老师说有话要和我讲,你去不太合适吧。”
注意到他愈发阴沉的神色,“我的意思是,你在的话,可能会让他尴尬。”
傅宴京声线沉沉,“你不需要告诉他。”
谢未汐眨了眨眼,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道:“你要偷偷跟踪我们?”
“傅先生,你这样……不太好吧。”
她和岑刻之间又没什么。
他是芷芷的亲哥,就像姜凝把傅先生当做她的哥哥一样,她也只把岑刻当做哥哥。
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傅宴京不动声色地掀了下唇,那双浅色眼眸里落下层层凛冽冷感,有条不紊的声音响起,“你与他单独待在一起,我不放心。”
“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他?”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并未言语。
“傅先生,你是不是对岑老师的敌意太大了,他是我闺蜜的亲哥哥诶。”
也是对你图谋不轨的第一人。
傅宴京冷嗤。
谢未汐放低声音,“明天我先陪你,再去找他,反正左右不过就是两个小时,一顿饭的功夫而已。”
“……这样总行了吧?”
傅宴京凝眸瞧她,面色阴沉沉的。
她刚才的话,活脱脱一副渣男口吻。
就像是在跟他说,“我把时间给了别人,但我的心还是在你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傅宴京换了个姿势,从背后将她抱起,嗓音带着明显的哑意,“一顿饭用不了两个小时。”
谢未汐:“可是我都答应了。”
“我是跟你结婚了不假,但又不是卖给你了,你总不能不许我跟朋友交往吧?”
傅宴京薄削的唇微微抿起,那双眼睛里的阴鸷气息一刻比一刻浓厚。
他知道岑刻没那个本事跟他抢人。
他也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可他瞧岑刻就是怎么瞧怎么碍眼。
岑刻望向她那种眼神,除了觊觎,他想不到别的。
他从未想过限制她与朋友交往。
他喜欢的小姑娘,不必做整日被关在笼子里等待主人投食的金丝雀,她可以做翱翔于天际的夜莺,或是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孤鸿。
倘若她真想做前者,他也不是不能满足。
可为了一个岑刻,她能把话题拔高到这种程度。
他眉眼冷凝着,并未开口。
谢未汐看了他一眼,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他这个人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极冷极淡的模样她见太多了。
她轻轻捏他手指,“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喜欢你。”
“什么?”
“岑刻,喜欢你。”他用极其沉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谢未汐脸色瞬间变了,除了意外、惊讶,不解与困惑也一同袭来,“……怎么会?”
傅宴京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不会?”
其实,谢未汐之所以如此意外岑刻喜欢自己,是因为他对她,一直以来就像是对其他人一样,客客气气、温温淡淡,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谢未汐眼珠转了转,开口道:“换一种角度,如果岑老师真的喜欢我,那我觉得你应该高兴。”
只是,如果是真的,那姜凝……
他单手揽着她的盈盈纤腰,压着嗓问,“怎么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直接证明了我的优秀,间接证明了傅先生你眼光好。”
他刚刚不是说她是他的白月光么。
傅宴京捏了一把她腰上软肉,低笑了下,“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不是给你也贴了么?”
她环住他颈,附在他耳畔小声说,“傅先生,我困了,你抱我睡觉好不好?”
“好。”
“没带那东西,你别……”
她想说的是别擦枪走火。
不过谢未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他说,“傅太太,你要相信我。”
谢未汐听出来他指的是之前他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这两天暂且忍忍”。
喔,她懂了。
原来这话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
第二天一早,谢未汐悠悠转醒的那一刻,发觉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向来比她起得早。
谢未汐起身,收拾完毕后,走到厨房。
摄像机早早开始运作,厨房内站着三个男人,正在做八人份的早餐。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比较幸福了,在海岛上的早市买了些东西吃。
这儿虽是海岛,但归根结底仍是生活区。
有人住,所以这里和陆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该有的超市、诊所、娱乐设施倒也齐全,甚至还有一所小学。
不过,因为送货需要走一段水路,成本要比同市的其他地方要高,自然东西的价格也会贵一些。
谢未汐走到傅宴京旁边,因为刚起床,声音里带了点儿鼻音,软糯糯的,“需要帮忙吗?”
“不用。”
他下巴微努,示意她去外边坐会儿,“去那等。”
谢未汐摇摇头,小声说,“不想去,我想看你做饭。”
傅宴京正在做鸡蛋饼,因为打了鸡蛋进去,面糊略微发黄,上面还飘着几颗绿色的小葱叶。
“小汐,早。”岑刻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
谢未汐笑着回应,“岑老师,早。”
又朝他旁边拿着铁盆刚回来的林显老师挥挥手,“林老师,早。”
傅宴京分神望向她,低低询问道,“想偷师?”
“是啊,不可以吗?”
傅宴京:“没这么说。”
他说,“真想学,回家了我手把手教你。”
谢未汐撇撇唇,没把他这话理解透,“这儿不一样也能学么。”
干嘛非要回家呢。
傅宴京垂眸望了她一眼,小姑娘单手搭在大理石台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平底锅里那张饼看。
一双黑眸澄澈分明,可爱又迷人。
他问,“饿了?”
“有点,不过还好,还能再忍一会儿。”
“给你切一块。”
谢未汐:“……这样不好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眼底的渴望都快要溢出来了。
傅宴京不动声色地牵了牵唇,切下一块饼用夹子给她递过去,在她刚要伸手接过时,又沉声问,“洗手了吗?”
“早上一起来就洗过了啊。”
“再洗一遍。”
他指指大理石台面,嗓音低沉干净,“刚碰这儿了,脏。”
岑刻抬眼,顺着傅宴京手指的地方望过去。
脏?
小汐不知道,可他却是清楚的。
他给傅宴京递东西的时候,手碰过那块地儿。
与她碰的位置一样。
所以,傅宴京这是在内涵他没错吧?
谢未汐点头,“喔,好吧,那我等一下再过来找你。”
岑刻轻笑,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淡,“傅先生有必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