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了一阵停下来。
有件事，闻清想咨询一下他。
她刚和何舟舟细聊过个人工作室的事项，现在很有想要创立自己工作室的冲动。
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有谁听过一个没演过女主角的十八线小演员创立个人工作室的？
听起来还是不大靠谱。
“贺锦程，我问你一个问题哈。”
她语气突然很认真，弄得贺锦程诧异又好奇。
什么事情？
“你说。”
“如果我成立个人工作室接戏，你觉得这笔投资的回报率怎样？”
两人眼神相撞，闻清把贺锦程沉思的模样收进眼底。
这个问题她没有回避节目组的镜头，一是事情还没开始筹办，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二是如果真要开自己的工作室，借节目的东风宣传不用白不用。
贺锦程十指交叉，沉默片刻。
他在认真思考，想给她一个确切的回答。
所以闻清不着急。
办公室内明亮依旧，头顶的led灯不知疲倦地亮着，屋内的女人却靠在沙发靠垫上，猫着腰打了个哈欠。
良久，听到男人冷静自持的声音，“我觉得可行。”
他看了两眼还在录制中的相机，到底有些顾忌，只给了一个轻飘飘的结论。
闻清勾起唇瓣，嘴角上扬的弧度如春日暖阳般印进贺锦程的眼里、心间。
“好。”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好像这件事无足轻重一样。
镜头没捕捉到的沙发靠枕后面，贺锦程轻轻捏了捏闻清的手心。
他眼底噙着笑，像是在说：
日后细谈。
……
两人不是最后一对回到星源别墅的嘉宾，也不是最早的。
陈筱筠在客厅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等李云峰找来药油。
因为昨晚的互送礼物互表心意环节，他们俩今晚度过了愉快的二人约会。
只是回程的时候陈筱筠一个不小心，高跟鞋的细跟踏进路边的下水道口，扭到了脚。
“筱筠姐，你怎么了？”闻清一进门就看到陈筱筠坐在客厅，脚背发红，脚踝处红肿的厉害。
她连忙放下包，走过去看陈筱筠。
“没事，”陈筱筠摇摇头自嘲，“可能是小脑没发育完全，好好地走在路上都能崴到脚。”
李云峰找节目组拿来药油，听到她自嘲，主动请罪道：“哪里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忘了路边有下水道，让你走在里面，没避开下水道。”
闻清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自告奋勇地承担责任，听明白了事故发生的原因。
她见李云峰手里还拿着药油，拍拍他的肩，嘱托道：“那筱筠姐的脚伤就交给你了，今天我们都很累，先上楼休息了。”
没等一旁的贺锦程辩解说不累，就拉着他上楼了。
走到楼梯口的贺锦程还没明白，一脸茫然，“我还行，不累。”
无论怎样，要为自己正名。
闻清心下觉得好笑，耐着性子睨他一眼解释道：“我就是随口胡诌了个借口，给他俩相处的空间好嘛。”
还不过瘾，又补充一句，“知道你不累，就你精力旺盛，工作起来像个永动机。”
贺锦程听出她语气里的嘲弄，但还厚着脸皮应下了她的夸奖，“谢谢你的夸奖。”
“……”
不是她不礼貌，这人太狗她忍不住要翻白眼。
走到两人门口，闻清随口说了声“拜”，动作迅速地推门而入，留下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贺锦程刚刚握住门把手。
她以前真的没演过武打片吗？
贺锦程觉得她很有潜力。
闻清哪管那么多，进了房间就甩了粗底高跟鞋，往床上一躺。
巴适！
舒服！
虽然好像什么都没干，但是还是要辛苦自己。
李导昨晚受到了嘉宾们的强烈控诉，今天素材够多了就没有再让嘉宾们约会回来汇合。
所以闻清睡得心安理得。
她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摄像头，睁开眼一看。
摄像头还在，昨晚盖在上面的不透明浴帽也还在。
欧漏，忘记摘了。
这件小插曲就像有人用羽毛挠了她一下痒痒，没什么大不了。
没过五分钟，她就睡了个五六分熟。
而此时，对门的贺锦程今日的工作才刚告一段落。
但他还不能睡觉，熬一个小夜等凌晨两点的会。
想起晚上闻清问他的那个问题，他抿了抿嘴，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人的电话。
时间还早，这家伙估计还在酒吧玩。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按下拨号键。
耳边“嘟嘟”了两声，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乐和一道浑浊的男声，“喂，贺总您好，突然给我打电话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电话那头的人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尊大佛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
“有点小事。”贺锦程的语气漫不经心，但电话那头的人还是感觉到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开玩笑，贺家的产业已经不是b市这些小喽啰公司能比的了好嘛。何况他的公司最近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已经受到重创。
那人讪笑着回答：“您说您说，能帮到的我王守义一定帮忙。”
不错，这位就是闻清前公司华盛娱乐的老总王守义。
贺锦程淡淡地吩咐了他几件事，“这样对我们都好，您说是吧。”最后两个字尾音拖长，像是劝诱，又像是威逼。
“是是是，”王守义隔着电话不住地点头陪笑，“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再好不过了。”
身旁不知好歹的女伴还要凑上来，王守义一个瞪眼，吓得人家缩回手去。
电话终于挂断，王守义长舒了一口气，抽了张纸擦手里的虚汗。
贺家长辈长辈不好糊弄，他的孙子怎么也这么精明……
酒吧里声色犬马，本来是七情六欲的天堂。但这一通电话之后，王守义心情急躁，爆了句粗口，悻悻离开。
而星源别墅里，闻清渐渐醒来。
她今晚睡得不太好，刚做了一个噩梦被惊醒，可惜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只感觉口干舌燥，于是起来喝水。
这里唯一不便利的地方就是——
喝水还要下楼去厨房！
啊——（土拨鼠叫）！太麻烦啦！
闻清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披上一件外套出房间。
懵懵懂懂扶着墙下楼，客厅里竟然还有一束微光。
嗯，怎么回事？有人上楼忘记关灯了吗？
闻清走过去，手指刚碰到台灯开关，就听见一道低沉的男声。
“你还没睡？”
转身一看，贺锦程拿着个保温杯，站在微弱的光里。
闻清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清醒许多，“你不也没睡吗？”
“我等下有个会议，下楼喝杯水。”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
“熬最深的夜，喝最养生的茶？”闻清玩了个梗。
“不算养生，枸杞泡黄芪。”
闻清凑过去一看，水上漂浮着几颗红色的枸杞，底下应该有黄芪，沉在下面没看到。
她竖起个大拇指，“牛。”
“你呢，下来干嘛？”贺锦程见她待在原地，问道。
这一问提醒了闻清。她咂咂嘴，感觉喉咙干涩，“和你一样，找水喝。”
贺锦程“噢”了一声，侧身看橱柜上的电热水壶，提醒道：“热水刚烧好，还有点烫。”
“没凉水了？”
“没了。”
“好吧。”
闻清拿了个玻璃杯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嘶——
果然很烫。
一抬头，对上贺锦程这老狐狸笑眯眯的眼神。
“干嘛看我笑话？”
“没有，只是想到好玩的事情。”贺锦程可能想讲个冷笑话帮闻清降降水温。
“诶，”闻清眼睛发光，突然大开脑洞，“你们有没有产品做全自动饮水机的啊？”
贺锦程本来想说市面上已经有很多种全自动多功能饮水机，又听见她说。
“最好也能连接手机，渴了只要按一下按钮就能把水送到卧室来的那种。”
“……”贺锦程再次被她深入心扉的懒惰折服，“这个你可能需要一个男朋友。”
他们奥方才不会这么没眼力见的做一个横亘在情侣之间的十万伏特电灯泡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