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两人转身看去。
贺锦程按了按桌上的特制按钮，办公室门随即打开。
闻清看了一眼，“真不错，还是自动门诶。”
“线上会议的时候走不开，这个很方便。”贺锦程解释道。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真方便，什么时候她在家里也装一个。
小何带着味芳轩的派送员进门，对着两人点头示意，就让派送员把晚餐摆在了茶几上。
闻清和贺锦程走过去，见他直接从背后的保温箱里抽出隔层，拿出整盘摆盘精致的菜肴来。
“味芳轩的外卖服务很不错啊。”闻清评价道。
贺锦程“嗯”了一声，把手边的碗碟放在闻清面前。
等所有菜都布好，然后又按了茶几上的一个按钮。
只听到细微的“滋滋”声，茶几的四脚缓缓升起。
这竟然是一个可自动调节高度的茶几。
闻清觉得有趣，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饿着肚子，暗暗揣摩他这办公室还有哪些智能的东西。
“这是智能家居，其实整个办公室里的灯、开关、沙发等等，所有的家具都是智能家居，通过网关串联在一起，”贺锦程打开一个手机软件，“你看，我只要按一下手机，就能控制所有的东西。”
闻清了然地“哦”了一声，拖着长音还不住地点头，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好厉害啊。”
真的很符合她这样懒癌晚期患者诶。
贺锦程见她感兴趣，心下一喜，但还是劝她先吃饭，吃完饭好好体验一下智能家居的感觉。
闻清说“好”，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离得最近的锅包肉。
嗯……外面这个酱汁口感酸甜，里面的肉肉质细嫩，很不错。
贺锦程知道闻清没吃中饭，特地多叫了一碗米饭，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最后这一碗米饭，还是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闻清第一次约会就见证了贺锦程不浪费粮食的优良美德，现在见怪不怪，还怕他不够吃，主动把剩下的蒜蓉虾仁粉丝推到他面前。
“我可以玩一下你刚才那个软件吗？”
闻清指的是控制智能家居的终端。
贺锦程点点头，拿过手侧的手机，打开app后递给她。
“按一下就能控制。”
“偶尔可能会有几秒的延迟。”他补充道。
闻清起身左看看右碰碰，和一旁的立式吊灯玩得不亦乐乎。
贺锦程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沉浸在干饭的快乐中。
这一幕在镜头里，还真有老夫老妻的感觉。
……
天色更暗，对面高楼大厦的灯光调皮地透过落地窗，溜进奥方大楼里。
今夜的奥方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还留在公司加班的人屈指可数。
如果算上贺总贺锦程的话，十指也能数的过来。
但是，他是第一个在公司约会的人。
等他解决完剩下的菜，闻清已经摸熟了所有能控制的智能家居，还给他检查出一个壁灯的小问题来。
“贺锦程，你这个灯是不是延迟的有点过分啊？”
闻清站在那盏灯旁，暗灭它，再点了一下开灯按钮。
没反应。
贺锦程走过来。
灯突然亮起，冰冷的白光照的闻清眼睛一躲，往前小跨一步，脚底踩到什么东西，一个踉跄。
她心下一惊，低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拖住她的纤腰。
连摄像老师都屏住呼吸，赶紧拉近镜头，不敢打扰此刻的静谧。
闻清感受到来自面前那人胸膛的温度，红晕渐渐攀上脸颊，直达耳尖。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贺锦程忘了松手。
双目相对，眼底星辰可堪。
“我……我站稳了。”闻清用手指戳了戳贺锦程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噢，”贺锦程回过神来，“好。”他放开手，绅士地退后一步。
但目光还是滚烫地包裹着闻清。
鼻尖仿佛还留有她发丝的馨香。
闻清脸上挂起尴尬的笑容，把贺锦程的手机塞到他手里，“我试完了，你的智能家居。”
她尴尬地想抠脚，昨天在飞机上都没有这么尴尬过。
毕竟有镜头在，两人都有所顾忌，表情更加不自然。
“那，我先去看个文件？”贺锦程的身体向后侧微转。
摄像听了都直摇头。
这是什么办公室约会？
活久见，真的有点离谱。
但是——
闻清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你快去吧。”
她跟在贺锦程后面，坐到会客厅的沙发上打开手机随便刷了几下。
没过多久，她的眼睛就有点受不了，“贺锦程，你这儿有没有平板？我能不能借用一下啊？”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抬头看向他。
但是看不见贺锦程的脸。
因为他面前那三块电脑屏幕，像一堵厚障壁，把他和外界隔断。
从屏幕后面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有，我让小何拿给你。”
“好，谢谢你啦。”闻清盯着三块屏幕的后背打量。
这三块屏幕的位置摆放的真妙，刚好挡住了会客区客人的视线，但又空出了从办公桌门口来的视角，有人进门他一眼就能看到。
马上，小何送来一个平板。
闻清谢过之后，窝在沙发上看起剧本来。
下午她找了很久莫龄的状态，但还没有很到位，现在抽空再琢磨琢磨。
在这时，下一层楼总监办公室里的云桦收到一条消息。
他看到电脑上闪烁的头像，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贺锦程发来催他方案的消息。
太恐怖了，约会都不放过他吗？！
闻清怎么回事，关键时刻表妹都不靠谱了吗！
云桦：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任务达成了呜呜呜……
但是他还是正经地回了贺锦程，“马上就好”。
既然这样，别怪他不仁义。
他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倒映在右侧黑着的屏幕上，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十分钟后，贺锦程收到了云桦传来的文件。
这一版方案的内容还算过关，贺锦程扫了眼开头，心里有数。
只是……
最后这个建议是什么鬼？
让他和闻清拍一组定妆照给他们这个季度的新项目mebeforeyou智能眼镜造势？！
这个方案是在挑战他的脾气吗？
他丢下鼠标，转动办公椅到能看见会客厅的位置。
抬眼看去——
闻清正捧着手机，又是微笑又是皱眉地打字。
怎么，这么可爱呢……
贺锦程无奈一笑，起身出门，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杯牛奶。
闻清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一杯牛奶递到她面前。
“喝牛奶吗？”他低头看她。
“嗯，谢谢啊。”
贺锦程坐到她身边，浅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今天你都说了多少次谢谢了。”
闻清喝了一口牛奶，“这是礼貌好不好，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不能丢。”她拖长语调，语气夸张。
逗得男人闷声笑起来。
“好吧，那小贺谢谢闻老师的指教。”
惹得闻清嗔他一眼。
别拿她开玩笑了！
闻清爱喝奶，牛奶很快见了底。她咽下最后一口奶，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贺锦程还坐在她旁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盯到她喝完奶。
“干嘛，没工作了？”她想说的是干嘛一直坐在旁边，还盯着她喝奶。
贺锦程摇摇头，“不是，工作永远做不完，现在休息会儿。”
“噢。”
闻清转念一想觉得不对，猛然转头看他，“你不是以工作狂号称的吗？怎么，转性了？”
“向闻老师学习，努力做到能摆就摆。”
“……”闻清锤了他一下，“什么叫向我学习啊！不过你后面这句话还是没有悟到摆烂的精髓。”她惋惜地摇摇头，故作高深地摸了摸“皇帝的胡子”。
“为什么？”贺锦程望进闻清神采飞扬的眼眸里。
“因为，你都努力了，怎么开摆？”
语罢，她自己先笑起来。
贺锦程也跟着笑出声。
她哪来的这么多歪门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