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看着手背上韩聿沉覆过来的手。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
韩聿沉抚摸着她的手，柔声道：“因为眼神。”
【她从来不会用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我，她的眼里没有讨好，也不会轻易原谅我……】
想到那会他说的话，桑榆神情微微沉默了下去。
“小鱼，还有些话，我没有说。”韩聿沉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从来不会嫌弃我残疾，也不会欺负我，你只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
那么多年，他因为双腿接受过多少人可怜的眼神。
可没人知道他不需要可怜。
他不喜欢原主很正常，而爱上她绝非意外。
桑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面向他的满腔爱意。
她想收回手，去逃避一切，可是韩聿沉不容许。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老婆，别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
桑榆看着这般样子，完全说不出话。
“老婆，我很爱你。”韩聿沉眼尾泛红，目光祈求的望着她，“你也爱爱我，好不好？”
桑榆喉间干涩，久久才出声：“韩聿沉，我可能不会爱你。”
她不能爱他的，她可以喜欢他，绝对不能爱上他。
脑海里的扶光听着她的话，这才想起来大人定下的天地法则。
人鱼只可以和人鱼相恋。
一旦人鱼爱上其他种族，便等于将自己的命交付了出去。
如果对方不爱她了，她就必须得回到海里。
但即便回到海里，她也活不了多久，除非她不爱那个人了。
可人鱼本就是痴情的物种，她怎么可能不爱呢。
所以桑榆那么爱大人，大人知道吗？
大人当初和那魔头打架，真的只是因为不敌吗？
扶光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
接下来的几天，桑榆没有再离开，她每天都会去看望韩聿沉。
她一去，韩聿沉就嚷嚷着头疼背疼，让她疼疼他。
她见他实在是难受，所以都会给他按摩头部，清洗身子……
每次帮他擦洗的时候，韩聿沉就会直勾勾地看着她。
“老婆，我想要……”
桑榆睫毛颤了一下，不敢去看他炙热的眼神。
“你现在不行。”
“那老婆帮帮我。”
桑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总而言之，她每次都是极度疲惫的离开病房的。
她想过要拒绝的。
可没有办法，因为她一看到韩聿沉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她就忍不住，忍不住答应他……
不过之前，桑榆一般都是固定时间，大概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去看韩聿沉。
这天，她忽然提前去了。
然后就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韩董，韩氏集团已经被我们攻击得快无力招架了，韩聿凡打来电话，说想见见我们公司的负责人，也就是您。”
桑榆开门的动作顿住，听着里面传来韩聿沉阴冷至极的声音。
“不见，告诉他，韩氏集团我要定了。”
“好的，韩董。”那道声音又道，“对了，苏晨已经成了残疾，苏家已经报警处理了，眼下正在大肆的搜捕凶手呢，我们的人虽然已经处理干净了，但我还是怕桑小姐会被牵连进去。”
“桑小姐？”韩聿沉危险的嗓音。
另外一人连忙改正道：“是太太。”
韩聿沉的语气才缓和一点：“既然苏家这么喜欢蹦跶，就将他们所有的丑事全捅出去。”
里面那人应了声，退了出来。
他一扭开门，就看见了门前的桑榆。
刚想开口，桑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男人面色微变，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真皮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点也看不出重伤在身的韩董。
完了完了，大型修罗场。
韩聿沉靠着椅背，拿着手机在手里悠然地转了个圈。
天亮了，韩家和桑家都该……破产了。
他嘴角微扯出一抹病态疯狂的弧度。
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以为是助理又回来了，垂眸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冷声道：“我老婆马上就来了，你赶紧滚，别打扰我哄老婆……”
“是吗？”
忽然熟悉的嗓音让韩聿沉的表情僵硬住。
他回眸，看见桑榆时，从未有的心虚席卷了他的心脏。
他赶紧躺回病床上，用手背遮住额头，一脸虚弱的道：“老婆，你来了。”
桑榆静静看着他表演。
“老婆，我背好疼……”韩聿沉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她的表情，见她面无表情，他有些慌了。
直到看见桑榆转身要走，他终于装不下去，掀开被子跳下床，拖鞋都来不及穿，一把抱住桑榆。
“老婆，我错了，你不要走。”
桑榆咬牙切齿：“韩聿沉，你就是个骗子。”
“老婆，不骗了，不骗你了……”韩聿沉抱着她，声音颤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婆，我只是想让你心疼心疼我……”
有什么东西落在桑榆的脖颈上，湿湿的。
这人又哭了。
桑榆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多泪。
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她本想回身面对他，可韩聿沉以为她要走，慌了。
于是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强势地放在了床上。
“老婆……”韩聿沉狭长的眼里一片湿润，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别生气，老公亲亲好不好？”
说完，似乎怕她不答应，连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薄唇压下来，堵住了她的唇。
男人身上还带着药水的味道，就这么吻上来，强势得让人无法拒绝。
桑榆眼睫轻颤，最后还是阖上眼睛，推拒他的手慢慢攀附上他的脖颈。
察觉她这一动作，韩聿沉欣喜若狂的吻住她，在她唇角含糊不清的道：“老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桑榆以为不会让她失望指的是其他事情。
万万没想到竟是床上这事……
事实证明，她真的没失望，她都要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