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8点了。

我听得特别带劲，忍不住问周华，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他笑了笑，说：老子是游走于阴阳交界的高人……这算什么，还有更劲爆的呢？想不想听？不过可不能只加菜，还得加酒。

我说算了吧，都到了上班时间了，明天再约。

周华嘿嘿一笑，说他现在犯困，让我把钥匙给他，他去上面小憩一番。

我心想有这家伙在，自己的安全系数也会高不少，没怎么犹豫，就把要是给他了。

我去前台结账，周华则是醉醺醺地离开了。

……

今晚酒吧特别热闹。

听领班说，好像是有什么三线小明星要过来表演，现在酒吧的门票都收不过来。

我问他表演什么？

“脱衣舞。”领班色眯眯地说道，“怎么样，想看吗？”

我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埋头擦杯子的小琳，脸一红，连忙摇了摇头。

领班走后，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小琳面前，笑着问她：“小琳，昨晚你怎么回来的？”

“啊？你说什么？”小琳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我。

我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边，说：“昨晚咱们分开之后，你怎么回来的？”

小琳用怪异地眼神看着我，说：“田志勇，你有毛病吧？昨晚我们有在一起吗？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我突然有些不知错所。

小琳她是怎么了？

在跟我开玩笑吗？

可是……昨晚我们都那样了，她这个玩笑，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看着她的脸，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个得逞坏笑。

可是，并没有。

她用不耐烦地语气说道：“还有事吗？没事把这杯酒端到507房间去。”

我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小琳，你真的忘了昨天的事？”

“我昨天工作到凌晨3点，根本没有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脑子被车撞了？”小琳突然很生气，指着我骂道，“还有，你不要一天到晚缠着我好吗？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喜欢的男人，是能养我的，你养的起吗？”

“我……我可以养你。”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过，这话说不出我就后悔了。

小琳噗嗤一声笑了，是那种特别讥讽的笑。

“行了，玩笑到此结束，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小琳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像一个大姐姐拍小弟弟脑袋一样。

我端着酒，茫然无措地转身离开。

我想不通……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昨晚的缠绵，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

我在她心里，又究竟是个什么？

莫名的，我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部周星驰的电影。

那部电影叫《喜剧之王》……

记得有一幕，主角尹天仇和我现在一样，一脸二百五的对着还babyfat的柳飘飘喊，我养你啊。

那是正初出茅庐的张柏芝，那是正在巅峰顶点的周星驰。

九年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寝室里鸦雀无声，几个哥们最终沉默着看完了这部电影。有时偶尔有人笑出来，也没有其他人附和，似乎大家都找不到了共同的笑点，每个人心里都像被悲伤捅了个窟窿，装再多的喜感也无法填满。

即便是喜剧之王，扒开无厘头的真相之后原来也是一场悲剧的过程。

被爱情出卖的柳飘飘则选择了用沉沦的方式践踏自己的尊严，她以为每个小人物都应该是这样。所以当她一次又一次地骂尹天仇死跑龙套的却被尹天仇一次又一次的微笑着挡回来“对不起，其实我是一个演员”的时候，她恼羞成怒了，因为尹天仇坚持的东西正是她已经放弃的东西。而更让她怒不可遏的是，尹天仇只顾维护自己的自尊却毫无顾忌地说她们是“出来卖的”，也难怪那一板凳砸的如此扎实。

这就是市井小人物的真实爱情。对于小人物而言，很多时候其实都只是在嬉嬉闹闹中相濡以沫，没有什么花前月下，也没有什么缱绻缠绵，只有一句实实在在的，我养你啊。

……

可惜，现在的一句“我养你”，根本唤不醒小琳的心。

她是……真的讨厌我啊。

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即便昨晚我带她回家，害她陷入了危机，可是我并不是故意的啊。

我回过头，看到小琳依旧在忙碌着。

她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

但此刻，却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