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淋在身上，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一点也不温暖，反而充满了寒意，仿佛把我每一根骨头，都给冻住了一般。

我抬起头，张开嘴，大声嘶吼着。

现在的我，一定像个疯子。

……

洗完澡，身体的毛病果然全部消失了。

尽管朱老头警告过我很多次，让我不要用尸油——否则只会加快死亡的步伐。

但是，现在的我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顾了。

死算什么？

有些事，其实比死亡可怕绝望的多。

再说了……昨晚，我不就经历了死亡吗？

我一直坐在屋里发呆，知道肚子多次发出咕咕的警告声，这才出门，去附近一家餐馆吃饭。

刚走进餐馆，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扭过头，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周华。

周华对我笑了笑，说：还知道出来吃饭啊？我以为你要一直在里面待到腐烂。

我没理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结果这家伙很是厚脸皮地坐在了我旁边，又很不客气地要来了菜单，点了两份小菜，还加了一瓶酒。

我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点的自己付钱。”

周华嘿嘿笑道，说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几盘菜……再说，我昨晚不救了你吗？

我心想这倒也是……好歹是救命之恩，便没多说什么。

酒菜上来，周华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我却没什么胃口。

他笑着说：“怎么？还在担心13路末班车的事？呵，我跟你说，别想这么多，阎王爷如果当着要收你，你不管什么办法都逃不掉。”

我握紧了筷子，咬牙道：不管怎么样，总的挣扎一下啊。

“挣扎是对的，但是不要因为眼前的困境，就放弃了享受生活。”周华喝了口酒，斜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你小子精神倒是不错，熬了一晚上夜，皮肤还这么好……啧啧，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

我愣了愣，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面孔。

白皙，光泽……脸颊处还有几分健康的红晕。

不过我知道，这种健康，只是一种假象。

我犹豫了一下，问周华：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的气味？

“气味？什么气味？”周华打了个酒嗝，凑到我跟前，用鼻子嗅了嗅，随即说道，“没有，啥子都没闻到。”

我让他再仔细闻闻。

“闻个屁，老子嗅觉失灵了……”周华说。

我无语，说味觉也不行，嗅觉也不行，怎么跟个残疾人似的。

他突然不吭声了。

我连忙跟他道歉，说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周华摆了摆手，自嘲地笑道：没事，我本来就是个残疾人……不，严格来说，我比残疾人还不如，我就是一个活死人。

他的话我听不明白，但也不好多问。

“对了，你让我闻你身上的味道，这是什么意思？”周华说。

我把墨镜男王麻子，给我尸油的事告诉了他。

周华听后，脸色大变。

由震惊，变成了愤怒。

啪！

他用力一摔筷子，指着我骂道：“你呀你……你怎么，怎么这么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