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鹤的撒泼耍……不对，是据理力争下，顾渊终于松口。
“行，两串糖葫芦。”
“成交。”
虞鹤顿时喜笑颜开，一对眼睛弯起来。
下午的时间，或许是因为二人默认了和好，也或许是有了期待。
虞鹤一直听着顾渊在宣传，也没觉得厌烦。
反倒是觉得，认真耐心的顾渊，还有一点迷人。
日暮时分，顾渊通知完了最后几户人家，踏上归途。
“顾渊，你嗓子的都哑了。”
路上，虞鹤认真开口，“想多做些事情，是好事。但你要量力而行，再不济，至少也多喝几口水呀！”
她难得没看小说也没睡觉，正儿八经陪了一下午。
这不，虞鹤真是坐不住了。
“虽然我以前也没怎么认真看你赈灾，但像现在一样，一口气拉二十个人讲话的事情，应该少有吧？”
“讲一轮下来，就喝那么一点点水的事情，少有吧？”
听到后面，顾渊低沉的声音直接变低哑了。
好听还是好听，问题是再这么折腾下去，那嗓子不得废了啊？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一整个下午，你就喝了两袋水，还是人家老婆婆看不下去，给你接的！”
越说越气，虞鹤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似的。
连小孩儿水喝少了，都要唠叨两句。
“你知不知道，人一天至少要喝三斤水？你在外面暴晒又说话，喝五斤都不为过。”
说到这里，虞鹤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能理解顾渊的做法。
但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赞成。
语毕，虞鹤安静下来，想要听到顾渊的回答。
然好半晌，都没声。
“喂，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见呀？”
虞鹤气不打一处来。
嘿！她逼逼叨关心了这么一大长串，结果人根本没听？
“顾渊！你回答……”
“嘘，狐狸，你仔细看。”
虞鹤还没发作，就被顾渊中途打断。
不满地嘟囔着，虞鹤还是看向屏幕了。
“还有什么能比你的身体重要吗，还叫我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半只鞋子，横放在巷子入口。
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那鞋子鼓鼓囊囊，分明是人穿着的状态。
也就是说，有个人倒在那了。
虞鹤倒吸一口凉气，“嘶……怎么还感觉，有点眼熟？”
“眼熟就对了。”
顾渊微微颔首，“这是今日见过的莫如承，穿的鞋子。”
“还真是！”
这么一提醒，虞鹤就想起来了。
今日莫如承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袍，暗纹复杂，面料在阳光下，泛着金钱的光辉。
为了搭配着一身衣裳，虞鹤记得莫如承很是谨慎，穿了一双黑色的鞋。
但不得不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哪怕是一双黑色的长靴，也要黑得不一般。
那会儿虞鹤还在想：黑鞋子上有暗纹，谁看得清？
“他，该不会是被人嘎了吧？”
得出结论后，虞鹤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莫如承这个人，看碟下菜、仗势欺人、举高自傲、目中无人……
但平心而论，他也不是个十成十的恶人啊！
顾渊没回应虞鹤的猜想，快步走上前去。
很快，莫如承的全貌印入眼帘。
深蓝色的长袍已然皱巴巴不说，不少地方被弄脏且破损，初步判断是打斗中弄的。
至于为什么判断是打斗，莫如承鼻青脸肿的模样，就是最好的印证。
“他还没断气！”
虞鹤和顾渊的关注点不一样。
她第一时间就盯着莫如承的胸膛看，观察有没有起伏。
“塞点药，带他去找大夫。”
顾渊迅速下了结论，伸手摸了摸莫如承是否断了肋骨，确认没有后，直接将人背了起来，寻了最近的郎中。
趁着大夫望闻问切的功夫，虞鹤突发奇想。
“你说莫家应该有钱吧？我们讹个一千两怎么样？”
顾渊：“……”
懒狐狸是掉钱眼里了？
做好事不求回报。
但如果对象是莫如承，似乎……也不是不行？
这么想法一出，顾渊都愣了一下。
他怎么还认真考虑起来了。
不管顾渊有没有考虑，虞鹤是真的在谋划。
“这样，到时候我们就说莫如承奄奄一息，都快要死了。要不是你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吓跑了揍他的人，莫如承就会被活活打死。”
“之后，你没有思考太多，直接助人为乐，背起他就送诊了。”
“怎么样？”
顾渊沉默了良久，开口：“大夫，伤势如何？”
虞鹤急了：“这个编得不好吗？”
除了最后一句，其他可都是真的啊！
一个故事含有5％的真话，那它就是真的。
要是顾渊听得见虞鹤心里的念叨，一定会来句：你也知道只有一点点是真的啊？
编故事骗人钱这事儿，顾渊还是做不出来。
好在大夫给出的答案，让虞鹤的故事前提大改。
“没什么大事。”
老大夫捏了捏眉心，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了一眼莫如承。
“这小伙子只是被人打了脑袋，昏过去了，醒了就好，别的都是小伤，没大碍。”
“就是……”
顾渊急忙问：“就是什么？”
老大夫难以启齿：“年轻人，要克己啊！”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虞鹤轻轻咳了两声，“咳咳，没有奄奄一息，严重程度都降了哈。”
“是啊。”
僵硬地点点头，顾渊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只能问：“需要留下来吗？”
老大夫摆摆手，“不用，带回去静养，我给你开个方子吧。”
说罢，让学徒拿来纸笔，刷刷龙飞凤舞。
顾渊没去抓药，只是贴心地把药房折成小方块，放在了莫如承应该最常用的口袋里。
顺便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锭银子。
“用不了这么多。”
“没事，他有钱。”
这话答得，老大夫愣愣地接了银子，缓不过神。
不是，他有钱，也不是你这么花的啊？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还不等老大夫想清楚，顾渊已经背着莫如承离开。
“我们现在，把莫如承送回去？”
顾渊不假思索：“是。”
虞鹤点点头。
的确，他们也不能随便把人带回郡守府里。
“可是，我们知道他家住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