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小气呢。”
虞鹤嘀咕了一声，听上去有些像在撒娇。
闻言，顾渊的嘴角弧度更大了。
“后生伢子，你笑得一脸荡漾，怎地，想姑娘了？”
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顾渊一抬眼，是满脸揶揄的秦杜仲。
“啧啧，”秦杜仲一面摇头，一面挑眉，“年轻真是好哦！老夫这么大年纪了，可就不爱想这些情情爱爱的玩意儿了。”
顾渊难得僵了神色，干巴巴开口，“秦老，您就别打趣我了。”
“呵呵。”
后者但笑不语。
倒是把小李子弄得好生迷糊，“你不是前些日子才说，不喜欢如兰姐姐吗？”
像是想到什么，小李子猛地张大眼睛。
“难不成是上次那个，送糕点的姑娘？你们真的……”
“你怎么也跟着胡说。”
顾渊头疼不已。
若不是小李子提起，他几乎都把孙玉儿这茬事给忘了。
“哼，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可清楚了。”
小李子做了一个鬼脸，站到了秦杜仲身侧。
联合起来说顾渊，二人倒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虞鹤都忍不住笑了，“我头一次觉得，你好惨哦。”
顾渊无奈。
好在，经过了这么一番插科打诨，一众人的精神也好上不少。
很快，新一轮的“实验”开始了。
眼看着前面三罐药，再度失败。
虞鹤的心头蒙上一层阴翳。
看了一眼外头如墨般，沉重的夜色。
她长叹：“该不会真要熬一个晚上吧？”
“要不你先睡吧。”
顾渊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
能让这只嗜睡如命的狐狸，陪着他到了这个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者说，她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倒不如好好休息一番。
“没事，你都没睡呢，我不困。”
话音刚落，虞鹤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
好尴尬！
她的脚趾头城堡又要动工了。
换来顾渊无奈的叹息，“何必强撑呢？”
虞鹤想了想，也决定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好吧，那等我看完这最后一个，还没成我就睡觉了。”
“不过等可以了，你一定要叫醒我啊！”
她可不想再有种漏看十几集的感觉。
“好。”
顾渊颔首，将视线投向秦杜仲。
此刻，秦杜仲正拿着这一批的最后一罐药，口中念念有词，“成功吧，成功吧……”
连带着小李子也跟着念叨：“成功吧，成功吧……”
好像有意念效果似的，多说几次就真的能成了。
虞鹤本想吐槽，但一开口，不由自主开始说：“成功吧，成功吧……”
顾渊：“……”
得，又疯一个。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秦杜仲小心翼翼地将血液和药混合了。
一秒，两秒，三秒。
血的颜色越来越淡，似乎要趋于正常。
却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
毕竟一开始好好的，过一会儿又不行了的例子，今夜已经见了好多个了。
好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血液的颜色恢复正常。
并且似乎没有变化的意思。
“成功了？！”
小李子率先惊呼出声，小小的脸上满是喜悦，差点就要跳起来。
秦杜仲一下摁住，蹙眉，“高兴得太早了，再看看。”
“哦，哦。”
喜悦的情绪被强行打断，小李子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蹲在碗边上，眼睛一眨不眨。
又过了好一会儿。
秦杜仲终于开口宣布：“成功了。”
“太好了！”
这一次，小李子没再忍，猛地跳了起来。
虞鹤也露出了微笑，“太好了，你们也不用熬夜了。”
顾渊微微颔首，面上也是浮现出笑意。
见此，小李子立刻端起药，就要跑。
“现在就去给周大人喝！”
“慢着！”
秦杜仲一伸手，硬生生把人给拉了回来。
“这和血混合有用的药，能直接给人喝吗？总不可能给那位周官人手上划个口子，把药给倒进去吧？”
小李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对哦。
这个药是和血混合有效，能不能喝还是未知。
“那我们折腾一晚上，是干什么？”
懵懂地睁大了眼睛，小李子问。
秦杜仲一脸鄙夷，“你这小公公实在是愚不可及！再改良一下方子，不就成了？”
“还要继续啊！”
一听这话，小李子的脸瞬间跨了下去。
虞鹤也终于察觉不对劲。
对哦！
两种液体相混合有用，不代表这药周学铭可以直接喝啊！
她就说这实验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看样子我要收回刚刚那句话了。”
虞鹤摇了摇头，“你们还是要继续熬。”
不过她嘛。
还是算了，睡吧。
放弃挣扎，虞鹤一骨碌钻回被子里，美美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大概是习惯了这些日子早起的缘故，明明还有点困困的，虞鹤却准时睁开了眼睛。
还不等思绪明朗，就听到了小李子的哀嚎。
“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虞鹤呆愣片刻，坐起来，问：“怎么了？顾渊，现在什么时候了？”
顾渊先答：“卯时。”
而后才解答另外一个问题，“一整晚没睡，小李子有些崩溃了。”
“啊……”
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下一秒，虞鹤差点没吓一跳！
眼前这个鬼一样的家伙是谁？！
全身上下黑漆漆一片，五官根本看不清楚，头发也乱七八糟。
唯一有点不一样色彩的地方，就是眼睛的白。
但在全黑的衬托下，反而看上去十分恐怖。
“我受不了了。”
一开口，虞鹤听出来是小李子的声音了。
气若游丝，仿佛失去了灵魂。
“一整晚不睡就算了，还闻了一晚上的药味儿，真的要吐了。”
话一说完，小李子抱着喉咙跑去角落，一阵干呕。
弄得虞鹤也跟着不适。
“真的有这么难闻吗？”
她吞咽一声，语调干涩，艰难发问。
顾渊答，“倒不如说，一次比一次，更难闻了。”
虞鹤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同情。
还好她只和顾渊共用视觉，甚至可以说，她只是看看电视而已，完全没别的影响。
要不然，她要遭多少罪啊！
简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