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挺想吃这个的。”
顾渊笑笑，率先走进去。
吃完饭回周知府的小院放东西，二人收拾了一番，这才前往临福寺。
行进路上，顾渊轻车熟路，如兰惊讶极了。
“顾公公，你以前是去过吗？”
“没有，”他以往总是埋头于书本之中，怎么会花时间去寺庙祈福，“只是在着附近长住过。”
兰泽书院离这儿不远，每每抬起头，都能看到那隐于树木间的寺庙顶。
二人到了山下，抬头去看，只见阶梯似乎数不尽一般。
但在那阶梯的末尾，便是临福寺了。
“好多楼梯啊……”
虞鹤看着都觉得晕，“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滚下来，人都得摔死。”
“所以才需要前往寺庙之人，满怀虔诚，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顾渊是这么回复的。
闻言，如兰点点脑袋，神色认真，“我会的。”
向上的道路并不好走，特别是台阶坑坑洼洼，年久失修，好几次，虞鹤都眼看着如兰要摔一跤，但她都提醒及时，而且顾渊也反应快，把人给扯住了。
好在有些路看起来很远，但有了耐心和毅力，不过多久，有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呼呼……”
如兰喘着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容却是比以往更加明亮。
“我们爬上来了！”
回头去看那台阶，虽然骇人，但也不过如此。
可虞鹤心里清楚，上了台阶也不过是第一步，能不能合住持的眼缘，才是进寺庙的关键。
这不，一个青年男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也登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真是的，累死我了！”
他大声地抱怨了一句，胡乱摸了摸汗水，转而嘴里嘀咕着，“非要我来这儿祈福，还说什么最灵验。我看啊，分明就是想折腾我。”
虞鹤皱起眉，断言，“他应该是进不去了。”
果不其然，还不等男子踏入寺庙大门，便被一个小和尚拦了下来，“施主，您心不诚，这儿恐怕不欢迎你。”
男子听了，瞬间不爽，“你就一个小和尚，说不让我进？凭什么？”
小和尚面色不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切莫动怒。临福寺向来如此，况且心诚与否乃师傅所判，请您回去吧。”
“你师傅？我怎么没看见他人！”
对于这番说辞，男子压根不买账，“除非他亲自和我说，不然我不信！”
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小和尚见得多了，随即不再理会。
看他这样子，男子更是生气，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的，“什么破庙，害的老子累得要死！真是的……”
见了这一幕，如兰忽然十分忐忑。
她小小声问顾渊，“我们该不会也算不诚心吧？”
虞鹤没忍住，门牙轻轻咬自己的食指关节，思考，“按理说如兰是心诚的呀，到底是哪儿会出问题？”
顾渊没功夫回答这个，因为，男子要动手了。
“你个臭和尚，凭什么不让我进，信不信我打死你然后进去！”
接二连三的狠话从嘴里蹦出来，却换来小和尚的面无表情，以及寸步不让。
男子彻底急眼，扬起手就要打人。
可惜，手还没落下，就被顾渊接住了。
“怎么，你想替他挨打？！”
男子怒目而视，心知打和尚容易弄成以一敌多，立刻选择把怒气一股脑发泄到顾渊身上，“好啊，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他提起拳头，直直砸向顾渊的面门。
不料顾渊身形一闪，避开不说，还接住了他的拳头，借力一扭。
一时间，杀猪般的哀嚎响彻山间。
“啊——！杀人啦！”
虞鹤捂住耳朵，万分嫌弃，“还以为多狠呢，现在嚎得跟个小孩儿似的。”
“施主，松手吧。”
小和尚上前一步，轻轻把手放在顾渊的手上，摇了摇头，“以怨报怨，何时能了？”
虞鹤对此不解，“不然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当怂包不成！”
可能出家人脾气都比较好？
反正放她身上，她可忍不了。
到底是要进寺庙祈福的，戾气不能太重。
顾渊顺从地松开了男子的手，听取了小和尚的意见。
他眉眼冷淡，薄唇如锋，“还不走？”
男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立刻怂了，“好好好，我现在就走。”
见人走了，小和尚微微一笑，道：“善。”
再看向顾渊和如兰二人，小和尚说，“这位女施主，师傅也说您不能进去。”
完了。
虞鹤一拍脑门。
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兰一脸不可置信，不甘心问，“为什么？我、我心是诚的呀！”
她着急，两眼里都是泪水，但又不敢真的哭出来，让小和尚为难。
小和尚对此也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但师傅是这么说的。”
闻言，如兰无可奈何。
她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顾渊，哽咽着，“都是我，明明不能进去，还害的你耽误时间了。”
这个态度，把虞鹤都看难受了。
她也想不明白，好端端一个小姑娘，心诚，人也好，怎么就不能进去？
“顾渊……”
还没等虞鹤把话说出来，顾渊先开了口，“你现在这里等等我，我进去问问住持。”
无论如何，任务是要完成的。
不管是必须的，还是为了不让如兰失望难过。
顾渊率先一步踏入寺庙中，递给如兰一个安心的眼神。
后者呆愣了片刻，挤出笑容，“好。”
进入寺庙，古朴的感觉扑面而来。
高大参天的树木，庙宇并不华丽，却肃穆静伫在一片静谧之中。
没有喧嚣，耳边只有鸟鸣和木鱼声，绵长有力。
虞鹤闻不到，但顾渊可以。
山上的空气格外清新，也正是如此，香火气息更加明显。
心，没由来的平静下来。
顾渊看着前方，忽然有一瞬间忘了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直到身后响起声音，“施主可是有什么困惑？”
回过头去，一位年轻的和尚看着他，面带微笑，如沐春风。
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虞鹤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笃定——这是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