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瞬时警铃大作。
“他什么意思？”
外边，顾渊神色不改，幽深如古潭的眸子没有半分涟漪，“不知亲王问此，是有何意？”
四两拨千斤，顾渊把问题抛了回去。
玉修止这次真笑了，眼角弯起，“本王没别的意思，问问而已。”
至于是否真是如此，在场的哪个人精不知道？
周学铭是打圆场的好手了，率先一步推开门，做出请的手势。
“瑾亲王，请。”
玉修止颔首，提步走了进去。
接下来，虞鹤可谓是欣赏了一出更拿小金人的表演。
玉修止先生惊讶，似乎不敢相信世的确有如此诡异的毒。
再是悲痛，好好的皇兄怎么就被人害了。
最后升华主题，踌躇满志，势必要继承陛下的意愿，全力赈灾。
“不知道还因为狗皇帝是死了呢。”
虞鹤冷漠吐槽，心里对玉修止的好感度再跌不少。
要是她有好感度评分表就好了，那玉修止肯定勇夺最后一名。
很少有人能让她第一次见就这么讨厌的，甚至比宋琮还讨人厌。
虞鹤瘪嘴，难得生不起看戏的心思。
“瑾亲王舟车劳顿，现在去用晚膳吧？”
“嗯。”
探望时间终于结束，周学铭和玉修止一起离开了这儿，看样子是要把对话继续在饭桌上展开。
顾渊是太监，而且是玉学林的太监，自然是不会跟过去。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虞鹤看到周夫人似乎又拽着周小姐，不由扶额，“这周夫人还真是不死心。”
“的确。”
顾渊难得开口表了回赞同。
退出房间来到少人的后院，虞鹤问，“你打算怎么办？”
把玉修止也放倒估计是不太可能，让赈灾搁浅也不是良策。
虞鹤没什么头绪，眼巴巴指望顾渊。
后者却说，“等。”
“等？等什么啊？”虞鹤疑惑。
“我也不知道。”
顾渊很是实诚，“赈灾不容耽搁，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虞鹤：“……”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是不是自己的摆烂属性也影响到顾渊了？
不然他为什么这么不上进！
但不管怎么说，玉修止做事确实无可挑剔。
接连两日，赈灾工作都完成得非常不错。
在春城的计划差不多完成，一行人决定前往别的城镇。
虞鹤再度登上玉学林的豪华马车，但是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
玉学林是躺着的，而且宋琮跑去和玉修止献殷勤了。
“呸，墙头草。”
虞鹤十分鄙夷他的行为，“到时候狗皇帝醒了，你就告诉他宋琮没来看他！”
只可惜，端水大师宋琮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马车休息靠边的时候，宋琮就过来了。
“往里让让。”
盯着顾渊，宋琮没有好语气。
还不等顾渊开口，小李子先反问，“凭什么？大哥哥坐那里是要照顾陛下，宋大人看一眼就够了吧？”
“毕竟，大人还要去后边的马车和瑾亲王谈事呢。”
虞鹤差点没听呆了。
“等等，这是我认识的小李子吗！”
他平常不是很卑微一小太监，今天怎么忽然对着宋琮开炮了！
宋琮表情差点没崩住。
他直勾勾看向小李子，“小李公公，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小李子呵呵一笑，“这朝堂内上上下下皆知陛下和瑾亲王的旧事，宋大人倒也是不避嫌。”
闻言，宋琮深觉不妙。
他不过才当官几日，便跟着皇帝出来赈灾了。
这些皇家秘闻，还真没人跟他说啊！
宋琮顿时眉头紧锁，“这……”
小李子白他一眼，直接打断，“马车要继续前行了，宋大人，请下吧。”
送走宋琮，小李子面色缓和不少。
再看向顾渊，他稚嫩小脸上的严肃一改，又是笑容满面。
“大哥哥，你是不是很好奇？”
虞鹤疯狂回答，“啊对对对，我特别好奇！”
顾渊没点头，只是问，“是什么事？”
“就是皇家常有的那种啦。”
看了一眼昏睡的皇帝陛下，小李子到底是不敢当着人面大声议论，还是选择靠近顾渊，小小声说。
“陛下是大皇子，自然是太子的第一人选，但瑾亲王也算聪慧过人，先帝当时有过一阵子犹豫。”
“不过最后还是让陛下继位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兄弟二人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明眼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
“总之，陛下现在才是九五之尊，别站错队为妙。”
虞鹤听得连连点头，“噢噢，是这样啊。”
怪不得玉修止有谋反的心思，输给玉学林这么个家伙，多少会有点不甘心。
小李子说话点到为止，马车内再度恢复一片安静。
这次要去的江城不远，不消半日便到了。
照样是隶属于周知府所管辖的地区，他也跟来了，众人住进了他此处的宅邸。
“不如春城的舒服，各位海涵。”
话还真不是谦虚话，虞鹤一眼看过去，确实比上一个地方小一半。
还好没带上女眷，不然房间真的不够分。
玉学林一人带不少侍卫，玉修止带得不多也有，周学铭自然也是，就张天青孤零零一个人，连包袱都没多大。
虞鹤看着他，爱护老弱病残的那股劲就上来了，“张堂主怎么就一个人，看上去好可怜。”
顾渊看一眼在和人谈笑风生的张天青。
“？”
“你们都有这么多人陪，张堂主都没人陪。”
顾渊再看一眼。
此刻的张天青正给某个侍卫把脉，骗他治不好了，然后哈哈大笑，开了个药方，保证三日好转。
“？”
顾渊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
懒狐狸口中的可怜老人，和面前的张天青，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就在顾渊怀疑人生的时候，张天青一转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诶，小兄弟，快过来。”
他招招手，青灰色的袖口摆动。
“张堂主，”顾渊点头，快步靠近，“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张天青拍了拍顾渊的肩，压低了声音，“今晚有个好地方，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