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陆沐来到京兆府门口传音过后,被一名侍卫带到了之前的偏院房间内。
周兴看到陆沐难掩心中激动,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跟着陆沐不仅仅有钱更能够混到更高的位置。
如今陆沐归来,他觉得自己沉寂了这么久是时候大展拳脚登上更高的地位。
单单有钱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欲望,唯有权力才能压制其内心的骚动。
周兴很享受利用权力掌控他人操纵他人的快感,就算是做武后脚下的鹰犬他也要做最凶狠的那一只。
“悟上居士,久等了啊!”周兴行礼道。
“大人能在百忙之中见在下一面,在下很是感激。”
周兴微微一笑关上门,心里想着陆沐这段时间变化倒是挺大啊。
“嘿嘿,居士,咱们话不多说,您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陆沐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不知周大人看过皮影戏没有?”
周兴疑惑,“可是那烛火下的纸人表演?”
陆沐点了点头,“如今这表演者就是武后,不过台下的人看着并不是很开心,不仅喧嚣还想要吹了那烛火。”
周兴秒懂,这武后现在就是操控着傀儡皇帝号令天下,这观众自然就是那些朝中大臣和勋贵,陆沐这是让他做好出手的准备。
“哼,居士,此间戏台之下坐的可都是显贵之人,想要赶走他们可是有些难度。”
周兴觉得时机并不是很成熟,毕竟李旦刚刚即位,动静太大恐怕惹到其他皇室勋贵一族引起激变,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没有朝中的并肩作战的战友,自己凭借京兆府扶风一职犹如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陆沐则觉得这周兴怕是被钱财腐蚀斗志,不敢施展拳脚,但他说的也没什么错,现在的时机的确不够好。
“周大人放心,这戏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训斥几声足矣。”
周兴点了点头心安了不少,“不知居士现居何处?”
“神都洛阳。”
“神都洛阳?莫非居士认为…”
陆沐点了点头,“周大人可知北魏孝文帝当初南迁之事?”
周兴瞬间茅塞顿开,这北魏孝文帝当初为了不受旧都贵族和保守势力的制约,假借南征实现迁都目的为的就是巩固中央集权。
武后难道是想效仿他?周兴越想越觉得此举不妥,“此事虽然利大于弊,但是这背后的隐患和迁都理由都十分棘手啊!”
陆沐不再与之争辩,周兴作为大唐本地人自然受眼界局限转口问道:“说来也是奇妙,我曾在洛阳一家店铺看到了夜阑谣,周大人可知晓此事?”
周兴脸上带着惊讶,“此事当真?我们的产品只外销不内供,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啊!”
陆沐冷哼一声,周兴这个人还真是贪得无厌,背后竟然偷偷在内地销货,不过也无妨,多赚些钱也没有什么坏处。
【你分析的很对。】
量梦,你真是我的好助手啊!
陆沐盯着周兴沉默一阵,“周兴,赚钱没事,只要我的钱不少一切都好说。”
周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了起来急忙拿出一枚玉佩,“此玉佩乃是洛阳邸柜所发之物,居士放心,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算你识相。”
陆沐现在虽然不在武后身边任职,可是周兴能有这份家产全是拜陆沐所赐,而且他想要登高位,没了陆沐的计谋他可是心里没底。
陆沐当初假死之后以另一副新面孔出现在他面前时着实吓了他一跳,他猜测这陆沐怕不是懂得奇门遁甲之术,他将洛阳称神都,这其中怕是有更大的举动。
周兴可不傻,陆沐这种深不可测的人他可不想得罪。
陆沐走后,周兴想了许久也猜测不出陆沐接下来的举动,只好谋划下一步的告密计划。
月明星稀,陆沐走在尚有灯火的街道上无处可去。
他来到骆宾王的宅子面前敲开了门。
“前辈,在下想借宿一晚不知方便不方便?”
骆宾王也是大方直接邀请他进去。
屋内和之前相比依然干净整洁,院中多了不少花草池鱼。
看样子骆宾王日子过得也算是悠闲。
两人席地而坐饮酒畅谈。
“敢问前辈在这长安城以何谋生啊?”
骆宾王拿着酒壶喝了一口,“老朽在逢年过节时帮周边住户写桃符,丧殡喜事写写挽联贺词,填饱肚子就足够啦!”
“前辈靠的是才学,晚辈佩服。”
骆宾王喝的微醺指着陆沐,“你呢?看你年纪轻轻就皈依佛门,是要出家还是守孝啊?”
“两者皆无,在下只是想修心养性。”
骆宾王哈哈大笑起来眯着眼看向陆沐,“我看你啊是放不下红尘,怕是心有所属不甘心呐!”
陆沐只是微微一笑,骆宾王说的对,自己的确是放不下。
骆宾王站起身看着鱼池中的明月缓缓念道:“写月无芳桂,照日有花菱。不持光谢水,翻将影学冰。”
随后感慨道:“这世间一切宛如镜花水月,年轻人,勇敢的去做吧!”
骆宾王是在劝告陆沐这世间种种如同镜花水月,活出自己的模样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几日后,陆沐回到洛阳。
他来到邸柜查看了一下余钱足有上百万两。
邸柜的老板看着陆沐这样的身份也是十分惊讶,内心感叹年纪轻轻竟然身怀巨资,他猜测这年轻人怕不是哪个贵族后代。
陆沐拿了些钱直接在北市买了一处几百平的宅院,门头不竖牌匾也不招揽家丁,他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制作工坊,创造出洛阳的祥瑞神迹。
洛阳安国寺内,一名女子在佛像前参拜着。
参拜之后她在寺内走动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施主,是来探亲的吗?”一名和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她摇了摇头,“见过法师,不知悟上居士可在寺内?”
觉远法师看了她一眼,“贫僧派悟上前往长安行善苦修,按照时日应该已经返还洛阳。”
“看施主端庄秀丽,应该是宫中之人吧?”
“上官婉儿见过觉远法师。”
觉远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原来是上官美人,失敬失敬。”
“法师认识我?”婉儿疑惑,在她印象中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传闻中的主持。
觉远微微一笑,“不曾见过,而是从贫僧之徒悟上那里猜测得知。”
“法师这是何意?”
“缘起缘灭缘未尽,花开花落花归尘。一切都是天意。”说完就鞠躬走远。
上官婉儿站在原地好像知道些什么她看向远方自言自语道:“缘未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