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更难过。难过的是他让她难过了。难过的是他不能让她笑颜如初。顾若初慌乱的擦了擦眼泪,别过了头。陆泽川说:“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今天搬回去住。”
“为什么突然要搬?”
“难道你想让全家的人都知道你在跟我闹离婚?”
顾若初愕然,确实该搬走,不搬走的话,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陆泽川相处,她还真不打算跟他同床一室,如果不在一个房里,她住客户,吵架的事自然全家都会知道。顾若初起了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也没有多少需要整理的,陆泽川的别墅里她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也就是收拾一些日常的必须用品。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周嫂已经在了,顾若初说让她休息几天再来工作。“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顾若初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进屋后,顾若初并没有去陆泽川的卧室,而是去了客房。她这明摆着是要跟陆泽川分居,看的陆泽川心里窝火的难受,就是知道她会这样做,所以才带着她回来这边。不想在陆宅里闹的太难堪。太太不住主卧去了客房,周嫂也感觉出了异样,上次太太回来的时候心情看上去挺好的,这次跟先生一起,怎么看起来好伤心的样子,难道是吵架了?周嫂也不敢多说话,只是默默的做着房间的卫生。陆泽川怔怔的站着,一直盯着客房的门许久,才进了卧室,往沙发上一坐,揉着太阳穴,心里乱七八遭的。他不是不想跟她解释,一解释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初,我只是不想给你太多的压力。可你的误会,依然会让我心痛。郑羽是我不能言说的秘密……顾若初在客房里,把自己的东西摆放好,人静了下来,越发的孤寂。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两个人的空间,没有寂寞。孤独一人的时候,总会想起那段孤独的岁月。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一个相熟的人。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只有恐惧,害怕……尤其是九死一生时,那段刻骨铭心求生的意志。不想回首的往事,不想回首的记忆,不想回首的感觉,可此时此刻,又有那种熟悉的害怕和寂寞。才多久,她已经在意他到这么深的感觉。顾若初自己都有些害怕,害怕在他曾经温柔的泥潭里,一蹶不振。她曾经一个人过,不也坚强的度过了吗?她一定可以走出这个漩涡,走出这个被爱伤痛的困境。不想再想这些事,打开电脑,开始画设计图,所剩也不多了,也只有工作,可以赶走横在脑海的记忆。顾若初正专心致志的画着设计图,听到外面周嫂的声音:“先生,你要出了吗?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太太怀着孕,记得给她准备些有营养的食材。”
陆泽川交待了一声,离开了。顾若初放在鼠标上的手顿住,她明明都跟他说要离婚了,却还在意着他出去了,会不会跟那个女人见面。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两个耳光。陆泽川是心情太烦躁,想出去散散心。顾若初用力的驱赶着脑子里的思绪,怎么赶也赶不走,索性不再画设计图,脱了衣服,躺床上,睡着了,便什么也不用再想。在床上躺着还没有入睡时,想到那天做过的梦。她在梦里呼喊陆泽川,她怎么叫也叫不应。那个梦,是不是就是前兆,是她自己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泪水再一次悄无声息的落下,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一会儿。陆泽川去了公司,在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完,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再没有前些天那种迫切要回家看到她的心情。他回去见着了她,只会让她更难过。陆泽川掏出手机,给蒋靖哲打了个电话,让他约上苏少白一起吃晚饭。少年时期,关系甚好的他们有四个人,蒋靖哲,苏少白,还有一位是凌峰,也就是结婚那天,出席他伴郎团的一个大家都不熟识的人,也是那个帮他查江远恒和顾若初为何会分手的那个人。婚后,一直和顾若初在一起,凌峰向来也比较忙,婚礼后,便去了北京几天,昨日接到他的电话说是来了香城陪他过生日,但是陆泽川说要跟顾若初约会,便拒了。陆泽川一直没有机会跟他坐在一起好好聚聚,也好,趁今天一起聊聊。陆泽川把凌峰约上一起,电话打完了,拿起西装外套往身上一披,离开了公司。盛世酒店最大的包间,其他三人比陆泽川还早到。陆泽川进门时,三个人朝他嗤嗤笑着,尤其是苏少白,咧着嘴说:“川,今天终于不用再陪媳妇了?”
陆泽川微勾了唇角,径直走进去,坐在凌峰的旁边,“今天你们想吃什么,全算我的。”
“切,我们又不是吃不起盛世的饭。”
苏少白故意调侃着陆泽川。蒋靖哲推了推苏少白,想让他别刺激陆泽川,看陆泽川那表情,肯定是在闹什么别扭。凌峰却火上浇油地说:“瞧,这就是重色轻友的代价。”
“没事,昨天爽约是我错,今天我一路买单到底,嗯?”
陆泽川微眯着眼睛说,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点菜。苏少白掏了一支烟递给陆泽川,陆泽川微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从她怀孕之后,他渐渐的开始不抽烟了,心情不好,抽支烟解闷儿也行。四个人当中除了蒋靖哲一个人不抽烟,所以他们三个一点烟,蒋靖哲不悦地说:“跟几个烟枪坐在一起,也是我的罪过。”
苏少白又掏了一支给蒋靖哲,“不服你也点上。”
蒋靖哲狠狠的白了苏少白一眼。引得苏少白嗤嗤笑了起来,蒋靖哲不抽烟一是职业的素养,二是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的秘密。陆泽川合上菜谱后,对凌峰说:“抱歉,一直没能给你接风洗尘。”
“那今天得任我狠宰一顿才行。”
说到底都是铁到没朋友的兄弟,凌峰不过也是跟陆泽川开玩笑的。一桌子菜上来后,陆泽川说:“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