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自己普通话说的挺好,实际上他那口普通话里带着浓浓方言味。文宝宝听着都想笑,特别是看到文赛果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憋笑就憋得更辛苦了。朱琼敏锐的发现文宝宝走神了,当即一记手刀照着他脑袋劈下去。“认真听。”
朱琼不轻不重的提醒道。文宝宝顿时冷汗涔涔,低头哈腰,连连称是。文赛果通读一遍,小心翼翼抬头观察朱琼的脸色。朱琼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就是这个,背吧。”
“啊?背?”
文赛果脱口而出。朱琼把脸一沉,低声喝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
文赛果叠声说道。反正待会儿社会老大哥就赶来了,到时候有这老头哭的。心里满怀着恨意,文赛果一遍遍默读起眼前这篇《中学生守则》起来。趁着这当儿,朱琼转身去穿上他那件褐色风衣。他也不怕那两个小伙跑了,文赛果之前不打电话摇人了吗?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这俩小伙不找回场子是绝不会罢休的。朱琼笑了笑,拿起手机就拨通了朱光潜的电话。“老哥,咋的了?”
朱光潜接起电话,疑惑地问道。“你得多带点人过来了。”
朱琼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哥,你出事了?”
朱琼瞥了身后那两个哭丧着脸背诵《中学生守则》的小青年一眼,沉沉笑出了声:“算是吧,不多带点人来,你够呛能带走我。”
说完,朱琼就挂断电话。朱光潜放下手机,一头雾水。“那老家伙叫我多带点人,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是想跟您开战?”
朱光潜一心腹试探的说道。朱光潜倒抽一口凉气,脑海中顿时冒出那个神鬼一样恐怖的人物,艰难咽了口唾沫。“现在咱们集团旗下那家安保公司里还有多少人?”
朱光潜慌不迭说道。“大概有两百多。”
“把他们全都叫上,最快的速度,最快的速度听见没?”
朱光潜站起来不安的在办公桌附近来回踱步,“我也一起去吧。备车,备车!快快快!”
在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江城却因为朱琼的这一通电话风云暗涌。朱光潜坐在他那辆改装过的迈巴赫的后排车座,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造型精美的左轮,不安的抖着腿。另一边,五湖安保公司训练基地上空警报迭响,一辆辆犹如黑牛般的越野车衔尾驶出基地大院。县城里,一个蹲在马路牙子抽烟的小青年跨上他的那辆鬼火“宝驹”,叫上十几个兄弟,他们一齐将油门拧的整天响。引得路人纷纷皱眉。此时,作为一切矛盾的源头。朱琼正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检查那两个小伙的背诵情况。月亮月亮它不睡,月夜下,一辆辆黑色越野车驶过长街,终于在某一个路口,百川归海似的将朱光潜乘坐的那辆迈巴赫环护起来。朱光潜降下车窗,风灌进车里,吹开他头上仅剩下的潦草几根头发,脸上杀气腾腾。“呦,你们的救星好像来了。”
朱琼远远听到引擎的轰鸣声,忽然笑了。他摘下耳机,转身朝着街那头望去。这条仅容两辆车并行的大街,在这一刻,不知怎么的,却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文赛果见给他撑腰的人来了,耐不住激动。朱琼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文赛果顿时就老实了,毕竟他现在的小命还在朱琼手里攥着。摩托车引擎声由远及近犹如推潮般袭来,朱琼转过身去,非但不怕,内心某个地方竟在蠢蠢欲动。安稳日子过得太久了,朱琼总想找点刺激。他弯腰捡起不久前文赛果失手掉落的弹簧刀,对着月光,试了试刀锋。这一幕正落在文赛果眼里,文赛果慌了。朱琼眼中带着杀气,他突然后悔打那通求救电话。就在这时,一辆辆鬼火摩托车停在了朱琼前面,车上的小伙子全都下来,抽出绑在后座椅上的棒球棍,慢慢聚拢在一起。领头那人叫杨彦一,圈子里都叫他“疯狗”。光是这个外号,就足以能让人想象到他的凶残程度。杨彦一抡着棒球棍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小弟。文赛果还有文宝宝在这时交换了个眼色,灰溜溜的从朱琼背后跑到杨彦一身后。他们是被朱琼给搞怕了,哪怕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腰杆儿也硬不起来。“打你们的就是那老头?”
杨彦一看着朱琼就想笑,朱琼也笑吟吟的看着他,白发苍苍的模样使他看起来很慈祥。杨彦一大摇大摆的走到朱琼面前,跟个神经质似的直勾勾盯着朱琼看。朱琼脸上挂着微笑,藏在袖子中的手却在一遍遍摩擦手中那把弹簧刀。“两条胳膊。”
杨彦一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朱琼依旧在笑,杨彦一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毫无征兆的,他突然抡起棒球棍,照着朱琼头顶抡去。几乎在同一时间,朱琼侧身躲闪,杨彦一抡来的棒球棍只打着点朱琼的衣角,下一刻,那把弹簧刀游鱼般滑到朱琼手中,刀身弹出,朱琼面无表情的一刀扎下。这一刀,扎穿了杨彦一的手腕。朱琼拔出刀来,随着杨彦一歇斯底里的惨嚎,又一刀扎下。这一刀,朱琼扎穿了杨彦一的肘部,杨彦一的一条胳膊就此丧失活动能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朱琼的迅疾,朱琼的果敢,朱琼的狠辣,深深镇住了这帮只会仗势欺人的小青年。朱琼犹如鬼魅般绕到杨彦一的背后,沾血的弹簧刀,缓慢的缓慢的抵住了杨彦一的脖子。杨彦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你不敢杀我,不敢杀我……”杨彦一的呼吸急促起来,满脸惊恐,朱琼都感觉他都要精神错乱了。“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朱琼觉得有趣,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杨彦一瞪大了眼睛,死死瞪着朱琼的刀。他也怕死,朱琼都感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