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色的天地之间,一辆辆装载满粮食物资的雪拖车如同蚂蚁搬家一般,缓慢地负重前行。
路程行至大半,孙小小都不禁有些怀疑她的判断了!
虽说空气中的水汽仍旧在增加,但是似乎并未有着下雪的征兆。
回程的这一路下来,不再会有村庄可供停歇了!这也是李晓侠让大家在空村子休息一晚上的原因之一。
一众人轮流地划动着雪拖车,从一开始的奋力向前到如今的身累手软,轮换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而雪拖车行走的速度倒是更加缓慢了些许。
有的人终于还是忍受不住这一疲累,雪拖车开始缓缓地停歇,速度只比人走路还慢了半分。
李晓侠在最前面的雪拖车,得了空轮换下来,才发现雪拖车的线已经被越拉越长。
上面派过来的一个带路的志愿者刘立洪终于忍不住这样累人的伙计,开口道,
“老李啊!我们歇歇行不?前面不远有个加油站,那里应该有废弃的空屋子!”
李晓侠思考了一会,这都走了大半的路程了,歇歇也是应该的,赶着路,现在等着未知的大雪拦路,还不如让人先歇息歇息!
“后面的车队,等会前面有个加油站,可以去那里休息休息,吃个饭!”李晓侠重复了三遍这样的话语,确保跟在他们比较远的后面也能听得见。
孙小小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样的赶路确实使得大家都开始筋疲力尽。
整个雪拖车车队听到李晓侠说要休息的声音,都变得莫名兴奋了起来。
休息,他们要休息!
就如同望梅止渴一般,泄下来的士气瞬间变得高涨了起来。
孙小小不断地在自我怀疑与否定之中纠结着。
隔着几层口罩的鼻尖仍旧还是能感觉得到越来越湿润的空气,就像是刚刚洗完后湿润的手摸了摸自己鼻尖的感觉。
刘立洪说的没错,照着孙小小的视力远远地看过去,整个铺满白雪的加油站仍旧隐隐约约显现出了它的轮廓。
晃了晃脑袋,孙小小只多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在整片天与地之间连成的白色屏障当中,眼睛看久了极容易不适。
“前面,就在前面,我们快到了!”李晓侠对着后面的队伍大声喊道。
……
直到废弃的加油站站点,孙小小都没发觉环境有任何的异常。
“大家先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我们再回去!”李晓侠指派几个志愿者帮忙分发干粮。
这一路下来,消耗的太多,没有点东西垫着肚子,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继续行走。
孙小小也接过干粮,巴掌大的一小块,手轻轻一掰,便碎成了几块。
干粮难咽,孙小小一小块一小块地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着,等唾液分泌地足够多,这才慢慢往下咽。
这次他们带回去的粮食对于一整个城的人来说可能也就只是杯水车薪,但能多一口吃的便能多救活一个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孙小小皱着眉看着远山的白雪皑皑。
这次他们要经过的山很多,在白雪的堆积之下,那白白一片的近山像是看不到顶一般。
“看……看什么呢?哈~”方鱼哈着气,搓着手,对着孙小小问道。
天气太冷,大家都选择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但方鱼看到孙小小的脑袋对着面前的山看了很久,一动不动的,就忍不住有些好奇。
“看山!很高!”孙小小只简洁地回答了这几个字。
方鱼白了孙小小一眼,他当然知道这山很高,那不都是用看的嘛!
孙小小耳朵动了动,细细碎碎的“呼呼呼”声似乎就是从山的那一边传了过来。
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风了的啊!怎么会有声音呢!
“我好像听到有风声!”孙小小轻轻的声音在整个加油站响了起来。
李晓侠以及刘立洪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兀地同时站了起来。
“真的?”
孙小小认真地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并且它好像越来越响了!”
大家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细细地听。
然而,一秒,两秒,三秒……六十秒过去了!众人连一丁点声音都没听到。
“孙姐,别闹,哪有什么‘呼呼呼’的声音,是你太累幻听了吧!”方鱼搭着孙小小的肩膀道。
众人的身子也松了下来,要不是顾忌孙小小的武力值,他们也高低得说两句。
“小孙,你可能是太累了!好好休息,我们等会就要出发了啊!”李晓侠也拍了拍孙小小的肩膀道。
他就说嘛!小孙的力气即使再大,也不是个铁人啊!总会有累的那一天的啦!他能理解的。
但刘立洪这个经验丰富的带路人却开始有些相信孙小小所说的话。
因为,他发现对面的雪山之上,细细观察,还是能观看得到那雪山的坡度。
那是最容易发生雪崩的坡度!!!
“老李!老李!!!”刘立洪压低着声音,小声地喊道。
李晓侠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个老刘神神秘秘的,到底想做什么?
“老李,我发现了对面的雪山,它的坡度跟雪崩的坡度简直神似,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要赶路!”刘立洪细细在李晓侠的耳边一一道来。
出发之前,李晓侠确实也做过相关的科普,而其中雪崩的状况他确实也大概浏览了一下,现在应该不至于真这么倒霉吧?
李晓侠眼睛圆瞪,显然是并不怎么相信刘立洪所说的话。
没有望远镜,李晓侠定了定心神,开始在心里细细地计算起了对面雪山的真正坡度。
虽然再往高处一点根本看不到,但是,一番计算下来,李晓侠背后冷汗都下来了不少。
孙小小耳朵早就听到了李晓侠他们两个的对话,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做雪崩坡度,但她确确实实听得到这样的声音,并且鼻尖上的湿意也是变得越来越浓。
“老刘,老刘,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李晓侠有些莫名地焦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