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恒和慕荣相隔三米左右，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个心理安全距离，可对章恒这样的高手，慕荣并不觉得安全，当下问：“你这样和我闲聊，不会故意拖延时间，等警察到来吧？”

“不用试探了，刑侦三队已经在路上，再过十几分钟才能到。”章恒轻笑，“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来，不用拐弯抹角的。”

“用舒小白的性命跟你交换一个人。”慕荣吸了口香烟，“那麻醉针有毒药成分，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有后遗症，不仅舒小白，他们四个都需要解药。你也不用想着擒下我，解药不在我身上。”

章恒一听，并不感到意外，他对慕荣的行事还算有些了解：“孟子的团队有几个人？你想要换谁？”

慕荣缓缓说：“不算那五个本地混混和孟子请来的蟊贼，只有孟子、我和一个叫三牙的黑客，孟子和三牙应当都被你抓了。”

“确实。”章恒点下头，“既然我出手，就不会给孟子翻案的机会。”

“我知道。”慕荣吸了最后一口香烟，然后扔掉烟头，“我只想跟你交换三牙，但人我不带走。”

章恒有些诧异：“为什么？”

“孟子一直不知道孔子得了癌症，直到孔子临终前发了一封国际邮件，她才一清二楚。”慕荣瞟了章恒一眼，“因为这点，她迷茫过一段时间，后来觉得自己对不起孔子，重新焕发斗志，才有这次挑衅你和警方的行动。即使最后失败了，她也会心甘情愿坐牢，因为她要在牢中和魅影比拼盗技，完成孔子遗愿。”

章恒能理解孟子的心理，掏出香烟，给慕荣抛了一根：“我一直觉得，孟子这次如果没有亲自前来展厅，至少不会那么早落败，原来还有这么个心里因素。”

慕荣接住香烟，自个点燃：“整个行动计划都是孟子制定的，我只起到了参谋和行动支持的作用。”

“呵，听你这语气，似乎对孟子的计划很不屑。”章恒用烟支的过滤嘴一下一下敲击指甲盖，使得烟叶更加紧实，“如果是你主导计划，你会怎么做？”

“你应该知道孟子叫了好几个蟊贼帮忙，分化刑侦三队的警力。”慕荣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如果我是孟子，会叫蟊贼直接盗窃展会的宝物，甚至给他们出谋划策。”

“这个方案确实更加可行。”章恒点下头，“我也认为你比孟子强，如果我猜的没错，双子神偷都不会格斗，魅影虽然懂得格斗，可战斗力在我眼里就是个渣。”

“五大老盗各有所长。”慕荣扯回正题，“接下来我说的话，麻烦你录音，如果有必要，就放给三牙听。”

章恒连忙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嗯，你说。”

慕荣吸了两口香烟，声音忽然大了几分：“章恒，孟子暗中拜托过我，行动一旦失败，叫我务必要保住三牙。她和三牙是什么关系我不大清楚，据我观察，应当有过命的交情。因此，我恳求你放了三牙，不要让警方知道，也不要让她坐牢。”

“可以，我答应你。”说到这里，章恒结束录音，“解药呢？”

“解药就放在舒小白的包里，一人一粒，和开水口服。”慕荣盯着章恒的表情，“希望你言而有信，老是言不由衷会遭天谴的，盗贼虽然不是好人，可你丫的也不是正经人。”

章恒比了个中指：“我在行业里绝对比你有信誉。”

“呵呵。”慕荣冷笑，“白痴！”

“你个贱人，不爽再来练练。”慕荣当年教章恒盗窃技能时，两人就用白痴和贱人相互称呼，“真要有心，你就将三牙带在身边，黑客的作用不容忽视。”

慕荣撇嘴说：“你个白痴懂什么？祖师爷有规定，侠盗这一脉，永远只能当个独行侠。”

章恒饶有兴致问：“金老爷子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盗这一脉怎么个侠法？”

慕荣稍微沉默：“我这一脉的祖师爷有个规矩，每次盗窃之后，要拿出部分不义之财做善事，除了向红十字会捐款，我有时也会资助一些特定人员，捐款比例占赃款的60%。”

章恒轻笑：“好吧，你是个有高尚情操的贼。”

这次轮到慕荣竖起中指：“就知道你这白痴的嘴里没有好话。”

章恒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国外？”

慕荣以铿锵的声音说：“以后会留在国内，许多华国人为富不仁，我就来行侠仗义。侠盗当年和隐盗的约定是，假如隐盗被抓，侠盗就能回归国内，从这点来说，我还要感谢你这白痴。”

“我当初抓到魅影，有巧合的成分，抓捕孔子倒是有意介入。”章恒站了起来，“条子快来了，你还不跑？记住一点，我是名盗二代的克星，以后不要在海渊作案。”

慕荣也站起来，挑衅地说：“你以为我是孟子啊，哥偏要在海渊作案，跟你这白痴斗一斗。”

章恒懒得再理他，转身扶起舒小白，将她抗在肩上。

慕荣准备冲刺：“喂，你这白痴不会在背后放冷枪吧？”

“我没你想的那么下作。”

话虽这样说，章恒却盯着慕荣，打算看他怎么离开。

慕荣轻哼一声，脚下一动，开始冲刺，随即冲出阳台，四肢摊开，翼装带着他当空滑翔。

章恒紧走几步，站在阳台边缘观看，就见慕荣当空滑翔出展览城，并滑过香叶路，才稳稳落地，最后消失于某条巷子中。

“翼装倒是好东西。”

章恒多次用过降落伞，却没有用过翼装，当下扛着舒小白，轻易跃到b区阳台，回到监控室。

刘队长等人还在监控室盯着，谢曲忧见章恒平安回来，关切问：“豹子，小白没事吧？”

“事情全部解决了。”章恒没有见到赵玉淇和两个兼职保镖，“他们三个呢？”

刘队长回应：“都在休息室，他们还昏迷着。”

“麻烦跟陈经理说下，可以驱散催泪瓦斯了，作案现场暂时不要动，警方应当要拍照。”章恒从舒小白的包里找到一包药丸，“曲忧姐，你跟我去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