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心神一震,吃惊的看着牧玄安。
她有设想过牧玄安给出的各种答案,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给出她一个这样的答案。
看着他那双温柔纯净到极致的目光,叶楚知道,此刻他说的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给过她这样的感觉,干净清冽、纯净自然,跟他在一起,似乎感受不到世间任何的污秽;只要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她就觉得格外的安心。就像是又回到五年前父母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暖的、甜的。
叶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头故意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道:“还以为能瞒的你久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
牧玄安的眼底闪过笑容,看向叶楚的眼神里有着连他都不知道的沉溺:“姑娘大义,三番两次的救我与众人危难之间,若是将这样的恩人都忘记了,我们可就真的枉称正道弟子了;何况,家父曾对我提过晋城叶家,多次在我面前夸赞叶叔叔是当今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当年叶叔叔离世,家父还伤心了好一阵;只是碍于族中事情繁多,且与叶叔叔生前有了约定,所以才没有以牧家族长的身份前去吊唁。”
牧玄安的这番话说的虽然简单,可是透露出来的循序却是不少:“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生前跟牧叔叔约定让他不要轻易去晋城叶家?”
“正是这样。”牧玄安道:“家父对叶叔叔向来都是赞誉有加的,而且当年若不是叶叔叔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恐怕家父早就作古了;如此救命之恩,家父毕生难忘。后来家父想要报恩,便将自己的意图同叶叔叔商议,谁知叶叔叔在听了家父的意思之后,严厉阻止了家父想要结交晋城叶家的意思,而是拿出了信物给家父看,说这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等将来若是有人拿着信物来寻他,请他看在这救命一场的份上再履行他们二人之间的承诺,好好地照顾拿着这个信物的人。而且,叶叔叔在离开前,多次叮嘱家父以后不管听到任何消息都不要前去晋城寻找,只管在鲲城等着手持信物之人的到来。”
说完这些,牧玄安就好奇的问叶楚:“叶姑娘,你可知你的父亲为什么要跟家父有这样奇怪的约定?这些年来,家父偶尔提起也十分想不明白,不晓得为何叶叔叔要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正是因为这个安排,让家父连好友的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如此遗憾一直留在家父心中,至今都无法纾解。”
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牧玄安,叶楚却已经体会到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怕是父亲在遇到牧叔叔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是真正的叶家人,也应该是看透了叶家腐朽枯烂的本质,所以才会阻止牧家与叶家结交;因为对父亲来说,牧家是留给她这个唯一女儿的退路和护身符,他担心自己将来可能会出意外,而等到那个时候,牧家将会成为她最安全的避风港。
而对于这个避风港,父亲多年来都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周围的所有人,为的就是越少人知道,她的将来就越安全。
想到父亲的良苦用心,叶楚就觉得心中大恸,因为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父亲是深爱着她的,可是没想到,这份父爱竟然是如此绵长,如此厚重。
哪怕就算是他已身死,也殚精竭虑的为她安排到了这一步,所求的也不过是想要她这个唯一女儿的平安。
叶楚压下眼眶里的酸意,装作不经意的擦了擦眼角,回答着牧玄安的问题:“牧叔叔有所疑惑也是应该,因为在你们所有人看来,我的父亲是晋城叶家嫡子,这样的身份让他做出这样的约定的确是很奇怪。但是,我若是告诉你,我的父亲并非是叶家人,你是不是就什么都明白了?”八壹中文網
叶楚给出来的这个答案实在是太令人震惊,让牧玄安在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后才回过神;原本他还想再问出其他疑惑的问题,可是见此刻叶楚面容苦涩,便立刻收了声,岔开话题道:“原来如此,有姑娘的这番解释,那我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叶楚诧异的抬起头看向牧玄安,没想到他会在听到这么出乎意料的答案之后会选择什么都不问;只是,在这诧异之中她更有感激,因为对她来说,晋城的一切都是痛苦的,每当自己说起一次,就相当于将伤疤揭开一次,虽然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痛的鲜血淋漓,可却依然让她心受煎熬。
牧玄安的谅解对这个时候的她来说真的是最大的宽慰和无声的照拂。
“叶姑娘,等我们将藏天谷的事情处理好,你就随我回鲲城吧,家父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面对着牧玄安的诚意相邀,叶楚一扫先才的晦涩表情,整个人都变的明媚起来:“听说鲲城是一座海岛,占据着真耀国最大面积的海域,我出生在晋城,从未见过大海是什么样子;若是有机会能够得见,我自然是无比欢喜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条路是父母为她安排的,她相信亲人的安排,也愿意将父亲生前所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再看一遍。
听叶楚答应下来,牧玄安几乎是难掩心底的喜悦,就连手中的太阿长剑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欢喜,嗡嗡的发出嗡名声。
而就在这时,一阵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叶楚敏锐的拧紧了眉心,跟着就见她快速移动到牧玄安的身边,手中的银电发出耀眼的火光,道:“小心!这大家伙来了!”
听到叶楚的提醒,牧玄安整个身体也在这个时候绷紧起来,只见他稍稍上前一步,做出一个将叶楚护在身后的动作,同时压低声音,道:“连火狼群都畏惧的东西,我长这么大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天晚上咱们可就要开眼界了。”
叶楚苟同的点了下头,只是在那血腥气越来越重的时候,一抹莫名的熟悉感也在这个时候朝着她扑过来:“牧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股血腥味十分熟悉?我们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