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着山门开启的时候,一声悠远的钟声响起,在惊起山林中无数飞禽走兽的同时,原本人声鼎沸的人群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安静下来。
曾有机会参加过藏天谷山门开启一事的老人对这声钟声并不陌生,只见渐渐有人慢慢转身回首,跟着,在无数人齐齐望回来的眼神中,有一队人马在万众瞩目之下款款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只见这些人皆各个身着玄黑色的锦服,腰缠血红色的玉带,手持佩剑,长发束顶,如声势浩大的黑色铁军,带着强大的气势与威压霍然降临在藏天谷前的空地上。
而这些人,最有特色的就是他们那一头浅紫色的长发,如缎的紫色长发束与头顶,垂于腰间,如山涧长瀑,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年轻公子,黑紫相间的锦服被他穿出了凌冽之势,一张俊美逼人的面孔似夹着寒冰、带着戾气,不怒自威之势裹带着天生的矜贵之气,一看就知身份不凡。
叶楚目送着那一队人马穿过众人缓缓朝着山门走近,而原本将山门口围的水泄不通的世家弟子们在看清楚来者是谁后,皆带着敬畏之色慢慢让出一条长长的甬道,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随便发出一个声音;就连呼吸声都在这时变浅了许多,生怕一不小心惹出了动静,惊扰了这帮声势不凡的人。
至于霸占着山门口绝佳位置的万符门弟子们也在这时收起了狂妄与嚣张,各个如夹着尾巴的老鼠,悄悄地退到了一边。
叶楚从头到尾都在紧盯着那走在最前面的紫衣少年,总是觉得他的身形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云翼随着叶楚望过去的眼神看了几眼,似笑非笑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怎么?连你也被这小子的皮相给吸引了?其实,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能理解,毕竟这小子的相貌的确是出色,普天之下能将他比下去的人没几个。”
叶楚斜斜的瞪了眼云翼,在心里吐槽着,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说她被他的相貌吸引了?虽说此人相貌出众不假,可是她也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寻常女子,偏偏就这么巧,她还真见过比他长的还要漂亮的男人。
想到这里,叶楚的眼底微微一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秦飞楼的那张脸;以前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真没注意,直到离开晋城见识了更多的人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那张脸还真是得上天眷恋垂青,不然一个男人,为何生的比一般的女人还要漂亮几分。
只是这些话叶楚是真的懒得跟云翼多讲,只见她依然目光坦荡的看着那名少年,开口问云翼,“你知道此人是谁?我不瞒你,我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云翼呵的一声笑了,“阿楚,你怎么就能忘了在你的肚子上给你开了个口子的罪魁祸首呢?”
听到这声回答,叶楚一惊,就连眼睛都睁大了一圈,“你说他就是北暝宗?北荒魔族的少族长,北三通的独子?”
“普天之下除了他,谁还有那样一头纯净的紫色长发?”云翼也不知是从哪里掏出两枚明珠在手中转着玩,一边转动着一边说着:“北荒魔族的人有一个最基础的特征,那就是他们天生就拥有一头紫色的长发,血脉越是纯正的北家弟子,头发的颜色就越好看,紫色可是他们家族最尊贵的颜色,你看那些普通的北家弟子,谁敢穿紫色上身?也只有北暝宗有这样的身份和资格穿戴紫色衣衫。再有,你看看周围的人对他们的敬畏和警惕,若他们不是北家的人,不是天生的魔者,又怎么会让无数正道弟子望之却步?所以,你且等着吧,北家的人既然已经露脸了,那就证明山门开启的时间已经到来了。”
听着云翼的话,叶楚盯着北暝宗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打量与揣测;尤其是在看见他手中提着的那把黑剑时,原本已经伤好的腰腹位置,竟然在这个时候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知道,这种痛并非是伤口又裂开的痛楚,而是来自于她记忆深处的痛楚。长这么大,就算是当初在晋城被叶家欺负的连狗都不如的时候,她也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可是如今,她却差点将自己的小命交代到北暝宗的手里。
可见此人对她存在着致命的威胁,也许是身体已经记住了那份痛楚,所以在看见他的时候,已经完好的伤口又开始隐隐发作起来。
难怪那天晚上,跟失控的北三通缠斗的北家弟子皆各个用头巾将头发包裹起来,原来他们是为了隐藏自己紫色的头发,为了不让他人认出来;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跟这些堪比怪物级别的人对峙上,叶楚握着短剑的手就微微一颤,不知为何,明明她察觉到了一丝惧意,可偏偏在这时,她又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个时候沸腾起来;这种激动与亢奋,就像是嗅到了血腥的猛兽,将要挣脱身上的枷锁,冲出铁笼,在这天地间肆意的咆哮与挥洒。
北暝宗是何等敏锐的人,就算是他背对着众人,也在第一时间感觉到有一双灼热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将他烫的浑身一颤,猛转过身,在众人之中搜寻。
陪伴在北暝宗身边的墨风看见少主的这个动作,赶紧走上来询问:“少主,可有何不妥?”
北暝宗道:“那个丫头应该在这里。”
“少主是说族长让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丫头吗?”
北暝宗道:“是的,她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得到,她已经看到我们了,而且就在刚才,她还在审视我。”说到这里,北暝宗就咧嘴一笑,一双冷冽的眼睛里飞速闪过一道红光,“真是个大胆的丫头,我四处找寻她,她都不露面,没想到却是冲着藏天谷的传承和宝藏来了,既然她闯到了咱们的地盘上,就不能让她溜走;杀了她,放干她的血,或许能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