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楼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叶楚眼瞳的变化,下意识的就想要冲上去看的清楚一些,却被常清风拉住:“别轻举妄动,她心底的杀意越浓,眼神的颜色就越深,这个时候杀气也是最浓烈的时候,我们贸然靠近,很有可能会成为叶杨的陪葬。”
“可是叶楚她……”
“放心,她现在这个状态,你觉得有谁能伤的了她吗?”常清风打断秦飞楼的忧虑,继续道:“你担心她,倒不如先担心担心我们,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万一她真的在这个时候再次失控,恐怕我们都要死在她的手里。入魔的人有多凶残,不用我向你解释,你应该就知道吧。”
秦飞楼自然是将常清风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可是,他却在听清楚这番话后,信誓旦旦道:“叶楚不会变成只会杀人的魔头,她绝对不会!我相信她!”
常清风扭头看了眼自家好兄弟,瞅着他言之凿凿的态度,不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罢了,他算是看明白了,真耀国最骄傲的这位皇子,真的是在无形之中就被叶楚给拿下了,也不知将来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又会是怎样惊奇的表情?!
叶楚红到骇人的双目紧盯着被隔空抓起来的叶翔,她只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在手底下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叶杨,道:“我说过,欠我们一家的我一定要讨回来,杀害父亲的仇人,伤害母亲的仇人,还有欺压我数年的仇人,我都不会放过。叶杨,你虽然是个庸才,但有一点我要承认,就是你挺会折磨人的。这些年来,每每想起我度过的日日夜夜,那些时光就会变成锋利的箭矢,毫不犹豫的扎在我的心上。这些伤口,已经溃败、已经化脓、已经腐烂,甚至已经深入到我的灵魂。这样的痛我要是不加注到你的身上,我怎么能真正的释怀放下?可是,只是纯粹要了你性命就不是报仇了,而是一种恩赐了。所以我左思右想,就想到安排一出戏,让你好好地欣赏。”
说着,叶楚就用剑柄抬起叶杨的下巴,逼着他不得不抬起头看向被挂在半空中不断哭喊求救的叶翔,道:“叶族长,你可要睁大了眼睛啊,因为这出戏,现在就开演了。”
随着叶楚的一声话落,手中的银电就被她抛了出去,剑光闪烁、杀气逼人,直直的就朝着叶翔的身上狠狠地划了下去。
这一剑几乎快要将叶翔劈成两半,疼的他喊的嗓子都直了,可是因未伤到要害之地,他还能继续活着,清醒的感受着生不如死的疼痛。
听着唯一的亲孙子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痛呼,叶杨扭动着身子就要扑上去救他,可是,还不待他站起来,就又被叶楚一掌按下,在他耳边道:“叶族长,你别激动啊,这才是第一剑,接下来还有好几剑等着他呢。”
“叶楚!你就是个邪魔,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如此折磨一个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这个词用的挺好。”叶楚居高临下的看着含泪的叶杨,继续道:“只是,我这丧心病狂的的毛病是跟你们一家人学的,现在用在你们一家人身上,我觉得倒是挺合适。”
说着,叶楚就又抬起头朝着痛的浑身打颤的叶翔看过去,眼睛危险的眯着:“这第一剑是为了我的父亲,这些年来,这小子没少在我面前说我父亲的坏话,就算我父亲不是叶家人,但也是他的长辈,如此不懂礼数,该罚!该教!”
说完,银电接受号令,又是一剑朝着叶翔劈了下去。
‘啊’的一声尖叫,带着颤音从叶翔口中又喊了出来。
这一剑刺在了叶翔身体脏腑的位置,让他从口中吐出来的血夹杂着黑色的泡沫,一看就是脏器受伤命不久矣的征兆。
看着这样的叶翔,叶杨痛哭流涕,而叶楚却是真的抱着看戏的姿态,语气轻快道:“这一剑是替我母亲刺的,母亲病重,需要大夫和草药医治,可是这小子不仅买通了大夫在草药上动了手脚,就连我们霜花院的吃食都多次被他克扣。有病不能医,有饭不能吃,饿急了的时候,只能抱着井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充饥,这就是我母亲在病的最严重的时候过的日子。这种日子,就是拜这小子所赐,所以,我也要让他尝尝这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绝境是什么滋味,这样以后,他才不敢再继续害人,你说是不是叶族长?”
叶杨抬起头朝着叶楚看过去,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又听见叶翔发出一声惨嚎。
叶杨几乎快要被叶翔的嚎叫给逼疯了,在他再扭过头去看时,银电已经叫嚣着扎进了叶翔的腹部,看着那鲜血不要钱般的从他的伤口处溢出来,叶杨终于崩溃了,眼眶里的眼泪像决堤的潮水,瞬间就打湿了他整张面颊。
“叶楚,你要恨就恨我吧!不要再折磨这个孩子了,他只是性情顽劣一些,并非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人;没有挽救你父亲生命的人是我,害的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也是我,你尽管冲着我来,拿走我的命,抽走我的筋,只要你放过这个孩子。”
叶楚看着哭的狼狈不堪的叶杨,就像是在看一个新奇的东西,眉角一挑一挑的:“叶族长,你为什么要哭的这么伤心?你不是说你就算是死也不会向我求饶吗?不是说你叶家人高人一等,最是不齿我这种来历不明的野种吗?如今你这般,又是为何?”
“还有,你确定你口中的叶翔只是个顽劣的孩子吗?我给你讲给秘密,其实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坏。所以,这一剑我是替自己刺的,为的就是这四年来,我在他的折磨下受的这诸般苦楚。现在看见你这个样子,我相信你一定是心痛到了极点,也恨我到了极点,叶族长,你现在总算是理解我的心情了吧?这种心情,你只是稍稍体会了一会儿你就受不了了,但是这种心情,我却日日夜夜品尝了四年,你说,在这种感情的磋磨下,我就算是变成了邪魔,也不意外吧?!”
叶杨抓紧了叶楚的胳膊,抬起头求着她:“叶楚!叶楚!!你想要报仇,想要做什么我都承受,但是叶翔他真的是无辜,你放了他、放了他好不好?”
“无辜?叶家上下没几个人是无辜的。”
叶楚将自己的胳膊从叶杨的手中抽了出来,冷眼看着他:“我承认,我这样对待他的确是有些残忍,可是管用啊!因为我知道,你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孙子,折磨他、杀了他,可要比折磨你、杀了你有意思。叶杨,你不会到现在都以为我被你蒙在鼓里吧,真正害死我父亲的凶手,除了叶寒真那个该死的,还有你!”
叶杨的眼瞳猛地一缩,看向忽然凑近的叶楚:“是、是!我也是凶手,当日我不该不让你父亲坚持跟汪家人争斗,我应该早点叫停,让你父亲下来才是。”
看着到现在还敢用谎言欺骗她的叶杨,叶楚冷笑的看着他:“你没跟我说实话,是不敢?还是觉得只要你不说,我就会真的不知情?叶寒真因自己无用而嫉恨我天赋极高的父亲,偏巧在这段时间里,你知道了我父亲并非是你亲生,所以,叶寒真的计划就成了你手中可以被利用的棋子。叶寒真那个蠢货一直以为自己能杀了我父亲是一件让他引以为傲的事,可是他却不知,他被他的亲生父亲给利用了。你纵容着他对我父亲下手,看着他计谋得逞后的沾沾自喜,然后替他隐瞒下一切,跟着又冷眼旁观的瞅着我与母亲在府中受尽欺凌。叶杨,你这背后害人的勾当做的还真是不错,如果不是从母亲的口中知道了我与父亲并非是叶家人,恐怕到现在我还不清楚,原来在父亲的这件事上,你也有掺和一脚。”
听着叶楚的这番话,叶杨惊骇的瞳孔宛若地震般的震颤着。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步棋走的十分隐秘,可没想到还是被叶楚窥到了自己曾经做下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眼下,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叶楚要这样惩罚折磨叶翔了,她真的是在利用叶翔来折磨他,她真正痛恨的人除了真儿,就剩下他了。
如今在她的眼下,他就像是被她控制在笼子里的老鼠,四面皆是铜墙铁壁,无论他如何逃窜,都无法再逃出生天,甚至,他要是再敢挣扎窜逃,反而会将她刺激的更加愤怒。
面对着心底尽是杀戮之气的叶楚,叶杨擦掉了脸上的泪,跟着就仰起头哈哈大笑了两声,用余光看向被挂在半空中奄奄一息的爱孙。
孩子!与其让你就这样受尽折磨的活着,还不如让祖父来成全你,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好不好?!
当念头生起,叶杨就忽然出手,从脚踝拔出一把匕首就朝着叶翔的命门之处飞刺过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锋利刀刃,叶翔的脸上露出解脱般的笑容;终于,能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