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珩怔怔地看着云清清，半晌无言。
他在醒来后回想起之前种种时，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唯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问心局为证，作不了假。
云清清一股作气把话说清楚后，却见这人罕见地发起呆。
她自问口才一向不错，人也并不怂，但此刻对上萧长珩的目光，脑子里莫名空白，竟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空气顿时陷入了安静。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云清清忍不住有点想逃跑的时候，萧长珩突然抬手，轻轻拂开她额角一缕乱发。
云清清心口一跳。
“……当真？”男人轻声开口。
脚下的问心局还在，萧长珩也明白完全是多此一问，但此情此景他大脑乱糟糟的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除了下意识的这一问，他也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云清清并不觉得他多此一问，毫无迟疑地重重点头：
“千真万确。”
萧长珩眼中的茫然和不敢置信渐渐退去，绽出一抹神彩。
“……什么时候的事？”他喃喃开口。
云清清脸上微微发烫，垂眸思考了片刻，老老实实答道：
“我真正想清楚是在除夕那夜，不过……”云清清迟疑了片刻。
“不过什么？”
萧长珩压着越来越重的心跳，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追问。
云清清抿了抿唇，低下头，视线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
“不过……我回忆了一下，应该是更早以前，对你就……”她声音轻了轻，脸上的温度蔓延到了耳根，但还是坦诚开口，“我心中早就有你，只是那时愚钝，未能及时察觉……”
萧长珩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伸手将香囊捏在手中，指尖在那精致的花朵上拂过。
这香囊，是元宵节那晚逛灯会之前，云清清送给他的。
萧长珩想起那天云清清的一言一行，送她香囊、帮他更衣、替他挽发，还问他以后她多做这些事好不好。
他却提醒她两人只是交易。
其实当时与其说在提醒她，不如说是提醒自己。
萧长珩缓缓抬手，动作极轻柔地抚上云清清的脸颊，声音轻得如同噫语：
“这一切……我……不是在做梦吧？”
云清清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令她心头一热，她深吸一口气，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不是梦，千真万……”
她的话没能说完便已被灼热的唇吞噬。
萧长珩大手牢牢扣住她的后脑，辗转碾磨攫取着她的呼吸，气息交融间云清清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仿佛有烟花绽开。
原来两情相悦的滋味如此甜美，她怎么没早些发现呢。
现在也不算晚。
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手指滑入他的发间，专注而热烈地回应，身子软得几乎要站立不稳。
萧长珩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托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在怀中。
良久未分。
云清清只嫌不够，她能硬生生忍住情咒渡过一日一夜，却在与眼前人的厮磨间一刻也不想多等，伸手探向他的腰间。
萧长珩抱着她的双臂骤然一紧，停住了动作稍稍后撤，与她额头相抵。
他的眼底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
“清清……”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你……”
“嗯。”云清清扣紧他的腰，指间轻动，出声打断。
萧长珩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已躺回那张床上，云清清整个人压他在上面，面颊红如朝霞，眸色如春水盈转。
“我愿意。”
少女轻声开口，朝他俯下身来。
“可是……”萧长珩喉结重重滚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按住她的肩头，“我……只是个普通人，你若是……”
“不后悔。”云清清直视着他，一眼看穿他的顾虑。
“谁说你普通？”她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认真地开口，“萧长珩，对我而言，世间众生唯有你是独一无二。”
“……”萧长珩怔怔地看着她，目光深处似有什么在悄然解封。
云清清抵上他的额头，轻柔的声音将他心头最后一丝挣扎彻底冲散：
“既是两情相悦，又何谈出身来历？只要好好地在一起，便是彼此成全。”
萧长珩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心头明悟。
自打遇见云清清以来，她一直在不断刷新着自己的认知，以他望尘莫及的速度去往他根本就够不到的高处。
这令他面对云清清时，总有些自卑作祟，他拼命想要追上她的步伐，总觉得只有那样才算配得上她。
后来竟又发现她其实早就站在巅峰，这又让他如何能赶上？
哪怕云清清表明心意，他心头的顾虑也始终都在。
可此刻她明明白白告诉自己，这场感情从来不是她单方面的迁就和付出。
他的爱，也是对她的成全。
萧长珩闭上眼，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女，任凭她的气息将自己淹没。
此生再也不愿放手。
……
……
云清清两辈子加一块儿，后悔的次数几乎没有，但这会儿确实有点。
好不容易跟喜欢的人心意相通，她心头满满的情意如糖似蜜，抱着身下的男人连啃带嘬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长珩一向冷白的肤色都晕染上暖光，低喘着睁开眼。
云清清抿了抿唇，目光往一边偏了偏。
“那个……咳，接下来该……干嘛？”
她总觉得这种事不该只是亲亲抱抱，尤其是被她压着的这人反应都那么明显了……
但是这事该从何下手，以她两辈子的经验加一块也毫无头续。
“……”萧长珩目瞪口呆地看了她片刻，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大婚前……没有教习嬷嬷告诉过你吗？”
“……没。”云清清耳根发烫，心道当初只以为过不了多久便要和离，她哪还有心思去听嬷嬷讲怎么跟夫家相处。
那时候她体质还很一般，大婚前夜为了多睡一会儿，直接做了点手脚，把那些丫环婆子都弄睡着了，天亮才撤了术法起床打扮，那术法甚至没让任何人起疑心。
哪知到了今日，抓瞎了。
萧长珩挑眉看了她片刻，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微微眯起眼，低笑了一声。
“你……”云清清刚想嗔他句笑什么，萧长珩忽地搂紧她的腰身用力一翻，两人上下位置已交换。
男人弯着眉眼，深邃眼底映着烛火的微光，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边：
“为夫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