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左等右等,没等到玉灵来请,不禁有些急躁了。对着外头喊了一声,“铁痕。”
门外有声音,“王爷有什么吩咐?”
不是铁痕,是铁痕的表弟铁柱子,铁痕提拔过来伺候的。“怎是你?铁痕那饭桶呢?”
宁王问道。“回王爷的话,表哥和玉灵小姐吃饭,命小人来伺候王爷。”
情况和预设的有些不一样啊。“怎么他去跟玉灵小姐吃饭啊?”
宁王不悦地拉开门。铁柱子回答说:“听说是玉灵小姐准备了丰盛的饭菜,王爷又没胃口,玉灵小姐怕浪费,便请表哥吃了。”
宁王眸子一沉,好一个铁痕,跟了本王多年,竟无法揣测本王的心思,看来要打发出去了。他心里想着,风风火火地往玉灵屋中去。到了外头,他放慢了脚步,背着手慢慢地走进去。玉灵身边伺候的丫头见到了他,喜道:“王爷来了?快快请进,这里头吃着饭呢。”
她就看不得铁痕侍卫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饿死鬼投胎一般,分明那是给王爷准备的饭菜。宁王嗯了一声,眸色四顾,“吃饭了呢?怎不叫本王呢?”
他进了去,玉灵笑着站起来,“铁痕说你没胃口,便不打扰你了,快坐。”
铁痕飞快地吃了两块红烧肉,然后站起来,嘴里堵得满满地,“我吃好了,王爷您吃。”
宁王看着他吃得油腻的嘴唇,气不打一处来,他吃好了?他吃好了叫他这个主子吃?但是当着玉灵的面,他也不好面露愠色,只点头道:“嗯,吃好了啊?吃好还不赶紧回去刷马桶?”
看来五哥以前那一招还是挺好用的。铁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刷马桶?那是他的活儿吗?“还不去?”
宁王脸色一板,厉声道。铁痕知道自己错了,好歹吃了一顿好吃的,刷马桶不吃亏,便脚底抹油,跑了。宁王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看到吃了大半的饭菜,心里头直懊恼。玉灵却微笑着道:“锅里还炖着鸭子,我叫侍女端上来,还要吃其他的吗?再叫人做便是。”
宁王愁着眉头,“也没什么胃口,再做两三个荤菜就好,别多做。”
“看来王爷胃口不错。”
玉灵笑了,回头交代侍女去吩咐厨房做菜。侍女转身去,便有人进来收拾吃剩的,再上一杯清茶。宁王呷了一口茶,愁眉深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是真着急,玉灵素来善解人意,怎么还不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啊?玉灵还真就不问,坐在一旁静静地喝茶。宁王咬牙,“哎,你说这到底算什么事?五哥这也真是强人所难……”他止住了话,端起茶喝了一口,缩缩脖子故作掩饰,仿佛方才那句话是不小心说秃噜嘴了。玉灵放下茶盏,扬起微怔的眸子,“怎么了?王爷怎么会强人所难?”
这不好接。宁王侧头想了一下,笑笑,“没什么。”
“是不是因为起望龙塔的事情?若是因为此事,该你出的份额,你就出了吧,咱府中也算宽裕。”
玉灵道。“咱府中?”
宁王脑袋更侧一些,仔细斟酌着咱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咱府中还算宽裕,这是直接过问经济大权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把自个当成主母了?玉灵轻笑,“王爷,你脑袋再侧一点,流点口水,就成傻子了。”
宁王马上挺直,咳嗽一声,白了玉灵一眼,“本王怎么会是傻子呢?”
“是望龙塔的事情吗?”
玉灵为他斟茶,问道。宁王摇头,看着她,“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事?”
玉灵问道。宁王有些为难,是真的为难,这事不好说啊。他支支吾吾了半响,还是摇头道:“没什么事了。”
整一顿饭下来,宁王还是没成功地把他的难言之隐说出来。最后怏怏而去。回书房里绞尽脑汁,还是没什么办法确定玉灵会答应婚事,便命人备马,去国师府。白子今日在奇案门忙了整日,才刚进府门口,就被宁王一手卡住脖子,掳进了花厅。“是兄弟的,帮个忙。”
宁王一脸正经地道。“什么事啊?”
白子拍开他的手,顺畅地呼吸到空气才问道。“五哥赐婚,要我娶玉灵。”
宁王道。白子坐下来淡淡地抬眸,“那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宁王义正辞严地道:“倒不是我看不上玉灵,只是觉得配不起她。”
“这倒是!”
白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渣男,还真配不起玉灵,算你有自知之明。”
宁王气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又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配不起人家。”
白子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要我帮忙就别装,分明想娶人家,还扯什么配得起配不起?你配不起玉灵,你配得起刘佳音,莫非你还回去娶她不成?”
宁王扯扯嘴角。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曾经自己的一生挚爱,如今会变成一段回想起都觉得荒诞的经历。“废话少说,帮还是不帮,就一句话!”
宁王摆出了亲王的威严。白子摇头,“摆架子是吗?不帮。”
“你这个混蛋!”
宁王气急败坏,“本王帮你不少,也没要求你回报,今日求你点儿事,你竟然不答应?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王爷帮过我什么?不如数来听听。”
白子好整以暇地道。求人得有求人的姿态,亲王了不起啊,他还是蛇王呢,他装过王的威仪吗?宁王语塞,还真似乎没帮过人家什么,甚至请吃饭都没请过几回。“罢了!”
宁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白子见他放低姿态,没再装大尾巴狼,这才说:“她知道赐婚之前,你自个求亲啊。”
“怎么求亲?本王可张不了这嘴。”
宁王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好办法?傻子都能想到。“我问你,”白子端正神色,“玉灵原先住在府中,是因为什么?”
“阿柒叫她去的。”
宁王回答说。听到阿柒两个字,白子有些怔忡。她走了足足一年了。在这一年来,没什么人主动说起她。因为大家都认为,在摄政王面前隐藏着一个秘密,说起就唯恐说漏嘴了。不过,南宫越也从不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