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商君乾大力捏得生疼,姬婉卿却碍于在场人不能发怒。她紧咬下唇微微抬首十分可怜的与商君乾双目对视,带着哭腔道:“君乾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也是受害者啊!当时、当时我戴着盖头,哪里能看得清房中到底有谁伺候!你这样分明就是刁难我,故意冤枉我!”
不得不说姬婉卿胡搅蛮缠的功力已经到了一定程度,霍翎瑶厌恶地将头撇开不愿再看,而后就听商君乾笑了一声,起身将她放开。“你在我府里住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久之前是你亲口告诉我说当日要留哪些人在婚房伺候。我一向顺着你,于是也就答应了。可阿卿啊,现在你却跟我说你不知道当时房中还有谁?”
浑身猛地一震,姬婉卿几乎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再也不敢抬头再去看商君乾一眼,她垂首握拳战战兢兢,许久才怯懦出声道:“君乾,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在房里把我打晕的,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现在这儿了。至于那个媚药……虽说有什么丹荷露,但谁能保证它就一丁点作用都没有呢!君乾,整件事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啊!”
看着姬婉卿抱住商君乾大腿苦苦哀求的样子,霍翎瑶侧过头不肯多言。有一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明明所有的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却仍故作挣扎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周围此起彼伏的猜测声早已经给姬婉卿判了死刑,她还一个劲儿指望能获得商君乾的原谅就足够。只可惜啊,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商君乾,早就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了吧!“啊!”
正在这时,客房外的院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利喊叫,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看过去。商君乾急忙借此推开姬婉卿后退几步,他对着凌风点了点头,接着就见凌风闪身而出,似是前去查探发生了何事。而这时只见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在客房外,他手中提着一个人,二话不说便将其扔在了地上。众人只听“哎哟”一声,定睛望去却见是一个女子满眼泪痕坐在那儿,一副大气儿都不敢出。见状,商承毅率先沉下脸怒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在三皇子府中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反客为主的本事倒是又见长,霍翎瑶冷然一笑,抬步上前微扬下巴:“太子殿下,这是我的贴身随从阿炎。他往日里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殿下与其责怪他,倒不如问问看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知怎地,商承毅听着霍翎瑶这样说话就觉得心里面很不安稳。对方明明是在笑着的,可他却没在霍翎瑶眼里发现丁点笑意,而从刚才她屡次三番为赵家开脱看,这随从出面定当有什么猫腻!然而商承毅刚才开口斥责霍翎瑶无理的时候,却见商君乾对着霍翎瑶弯身一礼。随后他抬眸看着门外,冷眸先是扫过地上哭哭啼啼的女子,最后才看着慕炎道:“不知阁下抓我府中之人所为何事?”
慕炎垂眸,很简单地答道:“适才见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在客房外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走过去时便捡到了这个。”
说着,慕炎从腰间拿出一个药包,“她见我出现急忙想要将药包咽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抢了过来,才没能让她得逞。”
商君乾吩咐凌风前去将药包取来,而后看都不看一眼便把东西放在了大夫手上。老大夫见状也赶紧定神看去,只是那么一瞥一闻,就见他脸色一沉,大声禀报道:“三殿下,这里面装的就是媚药!”
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商君乾扬唇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再度将视线投向门外。而那个女子在在场如此多的目光的注视下,不过转瞬就崩溃了。她“哇”得大哭出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起头来:“三殿下,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有意的啊!是……是姬小姐吩咐奴婢在她簪子里面放那东西,奴婢才……求三殿下饶奴婢不死,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婢女的几声辩驳瞬间拉了姬婉卿下水。而当屋内的姬婉卿猛地起身瞪过去,却在看清婢女的脸时诧异后退。“檀烟,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商君乾慢慢侧目看着姬婉卿一脸惊慌失措,他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厉,笑着指向门外:“是啊,你说檀烟在这儿能做什么呢?若我没记错的话,檀烟是你带进府的丫鬟,在姬府就是她从小伺候你的吧?”
因为商君乾的解释,檀烟的身份无疑成为了间接证明她口供的人。姬婉卿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她目瞪口呆望着商君乾,少倾猛地冲了过去,也顾不得自己此刻衣衫裸露,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贱货,我有哪点儿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冤枉我!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往日故作的温婉形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姬婉卿此时的表现只让人们看到一个疯癫的泼妇,而非一个有规有矩的大家闺秀。就在人们鄙夷目光投射过去的时候,便听檀烟一边尖叫一边喊着:“大小姐不是你让奴婢替你找了媚药放在簪子里的吗!你说要给姑爷一个惊喜,奴婢怎知您是要做这个啊!奴婢是您的丫鬟,一心一意只为您做事,您怎么可以这样冤枉奴婢!”
“你胡说!”
一脚踹向檀烟心口,姬婉卿怒吼,“我何时叫你干过放药的事,我明明只让你去丹青坊取了特意订做的头面罢了!一定是你这个贱货在外跟人勾结陷害我,一定是你拿了人家的好处!”
越说下手越狠,姬婉卿犹如红了眼一般眼看就快要将檀烟打死时,一旁的慕炎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推了出去:“姬小姐,难道你想打死她然后来个死无对证吗?”
霍翎瑶在屋内诧异扬眉,下意识侧目就像商君乾看去。果然见商君乾眉头一紧,挥手让凌风去将檀烟拉开,而自己双手后背走了下去。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给姬婉卿心口上戳一刀,而等商君乾整个人站在檀烟面前时,就见姬婉卿突然大力挣扎想要脱离凌风的控制,丝毫不顾忌自己此刻形象狼狈。“君乾,君乾你不要听她胡说!是这个贱人一心想要给你做小我没答应她,所以她才怀恨在心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陷害我!你可千万别被她蒙蔽了啊!”
压根不理会姬婉卿的大喊大叫,商君乾只垂眸看着早已瞧不出原本模样的檀烟:“檀烟,我再问你一遍,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檀烟此刻早已是豁出去了,她忿忿瞪了姬婉卿一眼,哭着嚷道:“三殿下,这一切都是大小姐设计好的,是她要奴婢去丹青坊取定制的头面,是她要奴婢往里面灌药,也是她要奴婢替她打掩护来到客房的!”
霍翎瑶看着商君乾的背影似乎僵了僵,她眸底掠过一丝担忧,虽然转瞬即逝连自己都未发觉。其实不用再多问也知道姬婉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管邱帝再怎么器重商君乾,他的身份始终只是个皇子。而商承毅则不同,身为太子又有邱后撑腰,自己手中也有大批势力。虽然他身边早就有个赵氏,不过只要将赵氏除去,那么太子妃的位置还是可以轮到她的。不过在霍翎瑶看来,今日这一整件事都该是商承毅跟姬婉卿提前设计好的,目的一是为了除去赵氏,二则是为了让商君乾与赵家结仇。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局却偏偏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她会出手,会助商君乾一臂之力。霍翎瑶不愿承认这是自己又一次对商君乾动心的反应,她只是不想……也不愿看到那两个恶人如此猖狂吧。更何况以赵氏入门前的表现来看,今日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猫腻!“阿卿,你还有什么话跟我说的吗?”
沉默良久,商君乾侧目看着姬婉卿扬眉问道。姬婉卿在经历过心情的大起大落之后,整个人早已经失了魂。檀烟口中说出的一切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让她无力再去细想,只是在察觉到商君乾带着杀气的眸子,她突然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挣开凌风的钳制扑到刚刚走出来的商承毅脚下。“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
她哭着,死死抱住商承毅,“阿卿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您,就是太子殿下您的人了!您怎么忍心看着阿卿如此被人冤枉陷害!更何况,当初不是您……”姬婉卿话还没说完,就见商承毅俯身一把扣住了她的喉咙。如此被拽着起身空悬着,姬婉卿双目圆瞪,死死握住商承毅扣住自己喉咙的手,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太子……殿下你……”“姬婉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像你这种不守妇道的贱货,本宫怎么还会让你苟活于世!你活着,简直就是对本宫三弟的侮辱!”
目中喷射出浓烈的怒火,商承毅扣着姬婉卿喉咙的手稍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他竟硬生生捏断了姬婉卿的喉骨!仿佛丢弃一块破布般将姬婉卿甩在地上,商承毅抬首,对着正盯着自己的商君乾邪邪一笑:“三弟,你不会怪本宫越俎代庖,替你处置了这个贱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