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一身血腥气，颜铮咧了咧嘴：“慕炎我一直以为你挺厉害的，怎么现在连个萧述都搞不定？”

被说得脸色更是阴沉，慕炎瞪了颜铮一眼：“要不换你去试试？”

“那还是算了。”

颜铮摆手，表情很贱地道，“长那么丑，我看着怕吃不下饭呢！”

霍翎瑶笑着起身，见商君乾疑惑望向自己，她老实说道：“我去见见他。”

自然是知道霍翎瑶对萧述的那种类似执念的怨恨，他们追了这么远的路，找了那么多日子才终于将人抓住，若只是放着，怕是商君乾自己都心有不甘。“我陪你一起。”

点点头二人离开房中，萧述眼下被关在启和族秘密的地牢中，距离驿站所在的位置还有些距离。一路悠闲地走了过去，当霍翎瑶看着面前高耸威严的地牢时，竟不自觉扶额。原以为哈塔所谓的秘密地牢有多秘密，眼下看来……竟是比主城都明显太多。心中对此隐隐有些不安，倒不是怕里面关着的两个人有胆子冲出来，只是如此明显的布置，怕是很容易被外人摸到漏洞冲进去将人救了。尽管还不清楚萧述与孙瑜的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人，霍翎瑶沉吟片刻，道：“加派人手守住地牢四周，我总觉得他们不可能如此坐以待毙。”

商君乾站在霍翎瑶身后听了这话神情一动，他嘴唇微动像是想要说什么，然最后却是作罢。并未察觉到商君乾的异样，霍翎瑶跟在慕炎身后走入了地牢。内里空气混浊还带了几分恶臭，霍翎瑶不自觉蹙眉，服下一颗清心丸后才继续往前走。里面的布置跟外面比起来似乎就没那么简单了，霍翎瑶跟着慕炎弯弯曲曲绕了好几个圈子，才看到远处正关押着萧述的牢房。枯草密布，臭气熏天，那一身洁白早被血水跟泥水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萧述本人更是披头散发靠坐在那儿，听到声音后猛地睁开眼睛。只是原本平静的眸子在看到霍翎瑶身边的商君乾时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起身欲要冲过来，却被身上的精铁拴住动弹不得。“你为什么要带他来！我说了只见你一个人！”

怒声吼着，萧述瞪向霍翎瑶。慢条斯理地找了个凳子坐下，霍翎瑶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人：“萧王爷，你现在没资格问我为什么。”

下一刻就愣在原地，萧述见霍翎瑶面色平静，良久突然冷笑：“好，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不是你经常说的话吗？本王现在倒要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平淡瞥了这个疯子一眼，霍翎瑶扬了扬唇角：“萧王爷以为我只是抓了你就会得偿所愿？”

冷不丁觉得后背一阵阴风拂过，萧述脸色沉了下来，颇有些破釜沉舟地道：“你从元启开始就费尽心思跟我作对，三番五次坏了我的计划，最后还让我落得个企图造反的下场将我逼离开元启。现在你更是不远万里来到南唐，只为将我抓起来！霍翎瑶，我萧述自问除了算计过你身上的密函消息外并无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既已落入你手，何不给我个痛快的！”

眸色轻颤，霍翎瑶不语。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霍翎瑶心里冷笑，是了，这一世的萧述还没有机会做那些伤害她的事，可既然她的身体装着前世的灵魂，她又怎么能忘记曾经那些痛苦和耻辱？她的爱情，她的脸，她的幸福，她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被毁的一干二净，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任他去死！“你急什么，你也说了我是费尽心思才抓到你的，若你这么容易就死了，我可是会很失望的。”

“霍翎瑶，你这个毒妇！”

再度挣扎起来。萧述只看着那汪深如死水的眸子，突然就有些心慌。霍翎瑶侧头看向慕炎，慕炎心领神会上前打开牢门，二话不说就给了萧述一巴掌。如此大力竟是打落萧述两颗牙齿，霍翎瑶冷冷看着，轻描淡写：“你最好安静一点，不然要吃的苦头更多。”

“贱货！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我不会输，我萧述绝不会输给你！”

刚骂完，萧述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却原来是慕炎一把将他口中牙根悉数捏碎，让他痛到无法说话。霍翎瑶瞧着他这幅模样，眉头轻挑，神情鄙夷：“我们这三个人里面我的脾气算是最好的了，跟你好好说话不行，非得逼得人动手，萧王爷还果真是属核桃得砸着吃的。”

说着，霍翎瑶起身靠近几步，“你跟孙瑜合作的时候，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无垠山中密函的下落？”

并不打算直接去问孙瑜，霍翎瑶相信那个疯子般的女人肯定不会对她说实话。眼下看来倒是只有萧述这边才能入手，只是瞧他这幅样子也不知还能不能说得出话？慕炎见状伸手在萧述身上点了几下，随后就听萧述长出了一口气，缓声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闻言笑意更浓，霍翎瑶深吸口气：“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说与我逼你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既然明白我不可能轻易放过你，那不如说点有用的，这样我也好让你少吃点苦。”

睫毛轻颤，萧述神情古怪看着霍翎瑶，似乎在考量这句话的真实性。少倾他垂头，双手握拳很不情愿道：“孙瑜当日只说无垠山中有线索，但具体还要你去她才能确定。但你也看到了，她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清楚她到底有无发现密函的下落。”

“也就是说，无垠山内确有一封密函了？”

萧述神色复杂地再度看了看霍翎瑶，轻咳一声：“有是有，不过我听孙瑜的意思，那封密函可能与其他几封不太一样。我后来想了想，可能无垠山里的密函才是最终打开秘宝的关键。”

原来如此，霍翎瑶心道了然，这里面的事果然不是他们外人可以想明白的。既然最关键的密函就在无垠山中，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派人日夜把守，在得到其余三封后折返回来了。没有说话，霍翎瑶对慕炎点了点头转身与商君乾一前一后离开了地牢。“霍翎瑶！”

刚走两步，就听萧述在她身后道，“刚才你答应我的不要忘了！”

这一次倒是商君乾笑了，他转过身子看向萧述，表情嘲讽：“萧述你脑子出问题了吗，言而有信这种事说得是对正经人，至于你，还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