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高手,通晓术法,鬼魅得很。早些年去北边巡游之时,听过此人大名。”
凤景天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满地狼藉,朝殿堂外叫了一声:“来人,把殿堂内收拾一下。”
几个侍卫应身进来,宫里未伤的宫女太监这会儿也全都过来了,七手八脚地收拾起来。“既然这里没事,臣退下了。”
凤云天朝凤景天拱了拱手,作势离开。凤景天忽地想到什么,发问道:“此人会术法,朕不见得是他对手。以你的身手,可否压制得住?”
凤云天了解道:“势均力敌,说不上什么胜算。”
凤景天看了我一眼,皱眉道:“如此一来,去魔湖途中,倒真是麻烦了!”
倒是凤云天听了,笑了笑:“不是还有皇后娘娘么?”
凤景天忽地认真看我,脸色稍霁。“不捣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我一听,不乐意了,愤懑地道:“你少瞧不起我了,我哪比你们差了。”
凤云天脸上笑意更浓了,摇了摇头,便径出往殿堂外去了。凤景天忽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这会儿早被人抓走哭鼻子了。”
这人怎么这样,老是灭自己人志气长他人威风!活像我得罪了他,非要贬低我找平衡似的。我嫌恶地道:“我会哭鼻子?你也太小看人了。从小到大,我云安安几时怕过吃苦?”
“怕就怕人家抓你去不是让你去吃苦,而是让你去当压寨夫人!”
“唉,你还别说,当压寨夫人还能吃香喝辣,比去魔湖死翘翘强多了!”
我嘻嘻哈哈地道。凤景天反倒深思起来,看样子我的话似乎对他有所触动。我晃了晃他的手臂,道:“傻了吧你!做你的皇后要祭天,还没做人家的压寨夫人强。今晚这家伙还说,是他们的王要我回去,怎么怎么滴……喂,你倒是说话啊,别呆呆的啊!要不然多没劲!”
凤景天回神,道:“这里这么乱,今晚跟我去乾坤宫住。”
我点点头,道了声好。他也不含糊,拉了我就走,到殿前还吩咐宫女取我的衣裳等各种物什送到乾坤宫去。出了刺客这回事,侍卫统领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几个侍卫自觉地跟在我们身边,距离十余步,以作保护。到了乾坤殿,太监宫女早点上了灯火。凤景天拉着我直到进了寝殿,方才道:“你对北荒族一点都不了解,对都铎王就知道得更少了。”
寝殿很宽敞,一律的明黄色,布置得正规,但也庄严。我一眼就看中了床榻不远的躺椅,一屁股坐上去,双腿耷拉在椅子边上,舒服极了。“这么说,你了解得不少?”
“十年前,我随父皇出游时,在乌北郡见过一次,当时他大概就我这般年纪,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听说他后来为了夺位,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杀了。”
弑父夺位!够狠!我脸色微变。凤景天坐到我身旁,道:“这还不是最狠的。他夺王位后八年,先后娶了十八个妃子,个个都是倾国绝色,却没有一个活过半年,就连北荒族女巫都指他煞气太重。按我们凤朝的说法,便是克妻。”
听到这里,我淡定不起来了。如果凤景天说得是实情,这家伙简直就是毒药一样的男人啊,跟传说中的天煞孤星没什么两样。凤景天见我如此,笑话道:“刚才还扬言什么压寨夫人好,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我是说柯尔丹这个金发美男好不好?又不是指做都铎王的妃子!再说了,我没事嫌命长啊,跟了这家伙岂不是也得喀——”我以手比了比脖子。“柯尔丹是都铎的三大近身侍卫之一。都铎王让他出动,一定是为了阿赫拉。”
“怎么可能?”
“我说的阿赫拉指的是你姨娘,不是说你。你姨娘当年可是都铎的未婚妻。”
“这……”我登时有点懵了,姨娘在信里也没提这个,不过……她的身份可真是高贵啊!“不要怀疑,我对你姨娘的了解比你想象得多。凤朝皇帝再不济,也不至于自身近臣的家人是什么来路都摸不清。”
凤景天无比自信地道。丫滴!真是腹黑啊!简直深藏不露!敢情朝野上上下下的臣子都被摸过底?如果是这样……将来与岳长河的斗争,赢家一定是凤景天。反过来想,好在父亲大人没有做过任何超出职能范畴的事,否则哪天被他下了黑手都不知道!不过,既然都知道我姨娘是阿赫拉了,也没见他动过什么别的心思!这又是怎么回事?凤景天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补充道:“你姨娘从未有过异动,所以我才对她有所放松。”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姨娘毁龙脉的事,你也知道?”
凤景天老实地道:“知道。”
我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生气地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如果龙脉真是说毁便能毁的东西,那就让它毁了得了。更何况,若毁龙脉有效,你就不用祭天。你不用祭天,我就算赔了皇位又有何不可?”
“你要是阻止了,我姨娘也不用……”我举着拳头,激动地朝他揍过去。“你姨娘是阿赫拉。即使她不在这件事上出纰漏,日后别人得知她的身份,她一样逃脱不了官府的追索。不过,我没想到你姨娘的能力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说得再实际一点儿,我与云天皇兄二人联手也不见得能抵挡得住你姨娘的全力一击。”
我很不舒服地坐回椅子,又捶了他好几下。他也不反抗,任我捶打,继续往下说道:“我猜你姨娘应该有法子减弱或者解除都铎王身上的煞气。柯尔丹来找你姨娘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否则他不会冒险深入我朝。只不过他运气不太好,碰上你姨娘过世,估计恰好听说你要去祭天,便灵机一动,想顺便杀死你,好让凤朝无人祭天,重演二十年前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