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土人情?”
韩启说:“我记得当时我们能带着队伍跑出来,还是因为一个小孩儿,这个国家有温暖的人,可惜都在生灵涂炭,一不小心,万丈深渊。”
“我们试图改变世界,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改变过世界,反而有些独特的生命存在着,他们改变了我。”
韩启哈哈一笑,“变来变去,能现在还站在这里,还是有这个。”
他戳戳自己的心窝,意味不言而喻。 … 阴森森的冷空气幽幽吹拂,乐梓被强制放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一日三餐,但无人理会。 她明明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 一个人在门口站定,他修长的指尖握在浑圆的把手,轻轻一拧,啪嗒一声,门开了。 “住得舒服吗?”
男人的声音很别扭,扭曲不堪的汉语让乐梓心知,这不是万迪。 “你是谁?”
乐梓冷冷看着他。 男人嘴角勾起,“想认识我,你还不够格。”
他换成了英语。 乐梓不说话,等着他的下一步。 男人的身后走进来一个人,乐梓对他再熟悉不过,这个邪恶可怖的男人,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咬人。 查理略带惊喜,“这么快就把她带来了?真的是她。”
“查理先生,我从不骗人。”
哈克对他很冷漠。 “非常好,竟然这么顺利。”
查理不敢信,哈克从万迪眼皮子底下作祟。 哈克说:“你说的这位研究员,自己跑出了庄园,我还以为需要杀很多人呢,没想到有肉会自己飞到我的嘴边。”
乐梓别开脸,这可恶的嘴脸,真让人生理恶心。 “万迪知道了吗?”
“他最近在佤邦,卡玛那个蠢货硬要踩断他的货源,真是可笑,仅凭一点点军火就想制裁他,结果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哈克走上前,捏起乐梓的下巴,眼神里都是相似的毒药,“你会制毒?”
“不会。”
乐梓豁出去了。 “不会——?”
哈克乐趣未尽,他狠狠甩了一巴掌上去,乐梓顿时脸上生了红印。 哈克露出凶狠的目光,“我问你会不会?”
“不会。”
乐梓不管不顾。 砰的一声,哈克对着乐梓的肚子踹了一脚,她倒地不起,撕裂的痛感在身上游荡,弥漫,麻痹。 “呃——”乐梓从始至终都没有挨过痛,这是她第一次被打。 “你是不是听说过,万迪从来不伤害女人?”
哈克扯起她的头发,冷冷问道。 头发扯着头皮,乐梓惊恐万分。 哈克一甩手,“那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在我父亲床上死的,死的时候,身上一丝不挂,还留着一刀一刀的伤痕,他,那时候才十岁,亲眼看见了母亲卑微惨死,现在你到了我手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乐梓嘴角渗血,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万迪对你真客气,我看你身上一点伤痕没有,按照他之前折磨人的方式,应该千蚁嗜心才对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克蛊惑的笑声响起,他的脸色如同失血僵尸没有血色,仿佛松散后,就是一摊碎骨头渣。 乐梓默默承受这一切,她无力回天,满心等死。 查理在一旁煽风点火,“有了她,我们就可以提要求了。”
“你了解他吗?”
哈克反问。 “他不喜欢尊严被践踏。”
查理回答。 哈克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乐梓,若有所思:“尊严?他的尊严,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我父亲撕碎了。”
乐梓不动。 “我要看着他的掌上明珠碎成渣渣的感觉,十岁经历的痛苦,如今,再尝试一遍。”
…… 万迪的桌上扔着几百根烟蒂,零散排列在一起,毫无规整的意思。 “老板,乐小姐不知去向。”
他猩红的舌尖舔舐过嘴角,“外婆怎么样了?”
“万老无大碍。”
他们就是冲着乐梓来的,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谁一直在角落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谁在他最薄弱的时候给了他一刀,他都知道,是自己当年没有狠下心,又培养了另一个自己。 “准备好,明天回去。”
迪伦惊讶,“你不会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吧?”
“这里还有你,我留下与否,都是一样的。”
万迪不紧不慢地点燃雪茄。 迪伦不屑:“我们计划了这么久,一点损失就会功亏一篑,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我?”
迪伦语结,在地位上,他确实不如眼前这个男人。 万迪继而说:“佤邦的一切都归你,我的财富,在人的身上。”
“我很奇怪,你看起来很担心那个女人。”
迪伦跟了他这么久,还是分的清担心和介意的。 万迪淡淡道:“你现在唾手可得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没有她,没有我,你什么都没有,听清楚了吗?”
迪伦哈哈大笑,邪性的笑容在房间里回荡,“我一直以为你那颗心是多余的,没想到,除了利益,你还有点别的东西在意。”
万迪深知,他马上要和另外一个自己见面了。 …… 十一年前,密支那。 驯兽场上,人声鼎沸,人们面目狰狞地竞选自己的盈利人选,仿佛挑的不是人,是一个可以消费的商品。 “他怎么样?”
万迪把一个小孩儿踹进老板的房间,他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老板大失所望,“太小了,容易死。”
万迪眯着眼睛质问:“我十岁入场的时候,也这么大,你怎么不说我也瘦弱容易死了?”
老板惊慌失措:“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十岁时,我父亲觉得您身上有一股狠劲儿,所以留下了您,可是他——”他又盯着哈克想了想,“太小,容易死。”
哈克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旁,等待别人决定他的命运。 “死?不一定,扔进去试试,我全压他赢。”
万迪红了眼镜,他把成箱的金钱放在老板面前。 驯兽场上,一个少年竭尽全力和野牛斗争,他小小的身躯蓄力,一口唾沫吐在手里,死死盯着周围。 那些商人只为利益的目光对着他,仿佛要将他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