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个得啊!你那双眼睛都快落在极品祖母绿的镯子上了,想要直说呗,居然说她不敞亮……谢攸宁故作欲言又止,憋了半天,白皙微胖的脸都憋红了。都是深闺内宅出来的,这点浮夸的表演,何夫人一点不放在眼里,啧了一声,“我记得你的奶娘还在南街经营一个商号来着,秦夫人若有心买我的庄子,怎么就没银子了?”
“何夫人,真的是囊中羞涩,妾身的夫君离家经年,每月的廪给又被族人冒领,还被两个养子撵出家门,若不是典当了一部分嫁妆,妾身连明前茶都收不起来。”
谢攸宁一副备受屈辱的说着,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努力憋出的泪水,红着眼,“夫人,妾身如今嫁妆就剩手腕上这对极品祖母绿手镯了,这还是我外祖母留给的念想。妾身想着,夫人不是举家回京,而是升迁府城,想着先拿五百两银子给个订头,剩下的银子,请夫人能宽限三月,待妾身铺子上的货出去了,亲自给夫人送去府城。”
“呵呵……”何夫人笑了,对于嬷嬷挥了挥手,于嬷嬷心领神会,将茶奉上,便退了出去。谢攸宁很清楚这于嬷嬷去干吗,她也不慌,也不喝茶,然后对面的轻蔑视线打量,一言不发。何夫人打量谢攸宁半响,瞧着于嬷嬷回来,且点头,心里了然,便道:“我也不缺银子,如果你诚心想要那庄子,这对镯子放我这里,我给你写一个字据,三月后,你送来银子赎回即可,如何?”
“这……”谢攸宁一脸为难,甚至下意识要的起身。“秦夫人,秦将军怕是如今依旧不方便归家,一个女人要在有了异心的族中讨生活,养子女,怕是不易;本夫人给你机会,与本夫人交好,有了本夫人给你当靠山,怎么说也能震慑一二,你说是不是?”
何夫人虽然没出手拉着谢攸宁,却也用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掐着谢攸宁的命脉。哎,果然前世的亏没有白吃啊!今日她本就是想用买庄子当借口,送这手镯结交权贵,回头在把铺子处理了,换个地段,弄个好点铺子,也能先躲在暗处去。但这种明着送礼的事,一旦处理不好,自己小命都能赔进去。谢攸宁抿了抿唇,默默脱下手上的那对极品祖母绿手镯,极其不舍的开口,“夫人,庄子一并吧,省得别人那妾身做文章,害了大人晋升。”
“你倒是比我细心。”
何夫人很是满意,接过手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果然江南谢氏名不虚传啊!”
不,你错了,这跟谢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谢攸宁故作强颜欢笑,“夫人谬赞了!”
“奶娘,把东街那三间门脸的二层楼铺子和城东杏塘庄的契书拿来。”
何夫人这话一出,谢攸宁有些不解,倒是于嬷嬷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出去了。“秦夫人,你放心,本夫人可不是趁火打劫的人,我知道你这手镯比我那庄子值钱多了,就算再补上这铺子,那也是不够的,但本夫人既然说了成为你的靠山,那边是靠山,余下就不用我说了吧!”
意外收获啊!谢攸宁也想不到,但却不敢苟同,这世上就算爹妈都不一定说话算数,你还指望有利可图的人对你说实话?见好就收,过犹而不及。“那妾身写过夫……”“谢姐姐,我娘家姓王,小字玉璇,既然要交好,那就唤我一声妹子吧!”
何夫人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腿,“闺中得罪了继母,落下这黄梅腿(风湿的地方叫法),要不是遇上我家夫君,我这辈子怕是很难嫁得出去了。”
“玉璇妹子,我小字攸宁。”
谢攸宁突然有些被动,跟着自报名,也相应的说了一下与便宜夫君的相逢。“这……”王玉璇有些错愕,“宁姐姐确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前世今生,她大致都没有父母缘吧!谢攸宁苦涩一笑,“过去十七年了,他们至今都不曾寻过我,何人所为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王玉璇愣怔半响,缓缓坐起,将其中一个手镯套了回来,“不同姓氏,却同一种命运,咱们姐们一场,你赠我玉镯一只,我送你眼前生活,以后守望相助,还请宁姐姐别嫌弃妹妹这臭脾气。”
呵呵,姑娘,你这可就亏大了!她等于相同的价格得到了隐形的助力,真不知道……“怎么,姐姐不愿意?”
瞧着王玉璇突然表现的率真,谢攸宁心里打怵,但想想自己也无利可图,便道:“怕妹妹吃亏,想着曾经看过一孤本上有个方子治疗黄梅腿,算是投桃报李吧!”
前世做药材生意,为了与山里的药农打好关系,她可没少下功夫去呗这土方子,偶尔冒充说是老中医哪里偷学来的,送两个给药农,收药材也能顺利很多。王玉璇眼睛都亮了,却又觉得不真实,“宁姐姐,这……这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
谢攸宁嗔了一声,招呼于嬷嬷,“拿纸笔来吧,这个不是内服,你可以安心使用。”
“多谢宁姐姐!”
王玉璇发自内心的道谢,还招呼身边的丫鬟,“如意,去,准备午膳,本夫人今日要陪姐姐喝两杯。”
这是唱戏上瘾了?谢攸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抿了抿唇,“妹妹,我家下人一会儿要来接我,这午膳……”“无妨,一会儿我让丘管家招待一下就好了。”
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她是先走了。谢攸宁是真的被这个自来熟夫人整不会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是社牛了,但面对王玉璇这种自来熟也是有些招架不住啊!可她也拒绝不了。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好好利用饭局,试探一二吧!只是很快谢攸宁就被打脸了,也十分后悔没早点离开县令的家,陪这个自来熟的小疯子喝了一个时辰。还要哄酒疯子,真是累死她了。如果一个人能真情的唱戏大半天,就算被骗,她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