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挞拔残月眼中满是不忍,但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挞拔残月心中忧虑,显而易见。挞拔圣诈死,为的是以投奔嬴政,借由自己先手布下棋局,让其秦军北征更是加上一把火。但若是挞拔圣眼下出现,那届时挞拔氏族族人,只要留在匈奴之中,都逃不了惨死的下场。但挞拔圣等不及了,当即下令让挞拔残月听令行事。果不其然,当挞拔圣之名传出到了众多部族耳中,顿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挞拔圣还活着?”
“以国师之身诈死,这其中隐秘让人不敢揣测……”一时间非议四起,关于挞拔圣的消息,让人们为之心惊不已。挞拔残月以挞拔圣之名,将匈奴八大部族活生生齐聚一堂。众人在座议论纷纷,挞拔残月搀扶着挞拔圣缓缓走入屋内。看到挞拔圣时,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侧目沉思。挞拔圣诈死一事算得上是下了定论,但其中缘由,却让人细思极恐。但今日齐聚,所为却是更让人心惊不已。挞拔残月辗转各大部族,劝说借由其手,归顺大秦。这显然是卖国之举,挞拔残月被连番拒绝,但眼下挞拔残月以挞拔圣之名齐聚众人于一堂,显然是有所打算。“诸位,老朽想说一言。”
挞拔圣高座首位,缓缓开口道。“老朽诈死,是看出了北疆局势,自九原战役落幕之后,秦军北征,匈奴连番受损。东胡北上迁徙,月氏摇摆不定。”
挞拔圣沉声开口,无人胆敢插话:“显而易见,秦军征伐大获全胜已然成就定数,而冒顿单于之惨败,也是定数。嬴政吞下北疆,需要有人为其打理。”
挞拔圣话说到这一步,已经是狼子之心,昭然若揭。前线冒顿自贺兰山脉再度败退,龙城被李信收入囊中,挞拔圣诈死现身,竟是要劝说八大部族归顺秦军,这与匈奴而言,是一桩桩致命打击。“诸位作为八大部族之首,大可说出自己看法。”
挞拔圣接着开口,让众人站队。北疆局势定下,如今站队,是最为妥当之举。这也是挞拔圣率先赶回此处缘由。匈奴八大部族,其中族长都是一人之下的存在。眼下到了这一步,挞拔圣所言,他们自然能分析透彻。关于站队,倒是符合某些人心中所想。“挞拔先生所言,我认为不无不可。”
有部族族长当即开口表示,愿意跟随挞拔圣。“挞拔圣当初是西域外族到的北疆,但我的祖辈都是草原人,如今让我部族下数十万人对他秦国嬴政卑躬屈膝,做不到!”
莫斯作为反对派之一,也发声表示态度。接下来众人纷纷表明态度,八大部族,有六人表露愿意跟随挞拔圣,有莫斯不愿,也有一人尚未决断。莫斯作为八大部族首领之一,倒是铁骨铮铮,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对挞拔圣的不满。挞拔圣当初的确是外族到了北疆匈奴帐下,莫斯所言倒是当真。眼下局势明朗,六大部族都允诺愿意借助挞拔圣之手,归顺秦国,换取部族安生。但莫斯却依旧在慷慨激昂的发声:“我莫斯草原之子,八大部族自古以来只为单于一脉,如今冒顿单于正在回程路上,你们却密谋谋反?”
“等到冒顿单于将秦军击溃,届时尔等都会遭受到草原的惩罚……”挞拔圣见除却莫斯之外众人都站队后,冲着一旁的挞拔残月比划了个眼神。挞拔残月当即点头。堂上高座挞拔圣,而八大部族之首领齐聚一堂,这显然是只有冒顿召见时才有的场景。挞拔残月走近那莫斯,而后不由分说,径直抽出腰间寒刀,随着寒芒涌动,众人都不曾反应过来,莫斯便再也没了声响。人头落地,血淋淋的场面一时间震慑住了众人。“既然大家已然站队,那等到秦军北上赶赴龙城之时,还望诸位莫要掉链子。”
挞拔残月缓缓开口,而后草草结束了这场会议。一直等到挞拔圣退出议事帐内后,挞拔残月将众人送回。挞拔圣有些累了,到了帐下歇息。挞拔残月对挞拔圣开口道:“玄祖,残月不解,为何当初不一心辅佐冒顿,毕竟匈奴底蕴不弱,未曾不可让北疆局势宛转。”
挞拔残月闻言愣了愣道:“玄祖的意思是?”
“嬴政比以前更让人忌讳莫测了。”
挞拔圣沉声道。挞拔残月皱了皱眉头道:“玄祖此言何意?”
挞拔圣摇了摇头,坐身塌上,用铁丝挑动着帐内灯烛,轻笑道:“他嬴政继位已经过去了三十七个年头,众人只记得嬴政是皇帝,我也这样认为,一口一个嬴政,我深深记得早十年前,不会有人劝他勿要以身犯险。早在十五年前,不会有人称他是暴君,后来一切都变了,仿佛随着时间流逝,嬴政成了出行一群人都会围在身边担忧其安危的主。他是谁?他是嬴政!他是嬴祖龙!千古一帝,统一战国,建立大秦,制定三公九卿制度,分封郡县,推行书同文,车同轨,北击匈奴,难征伐百越!坑书焚儒,统一莫大中原,修建万里长城!他是嬴政,是大秦的嬴政。”
挞拔残月对这一切自然熟知,但此刻在挞拔圣口中说出,却其心中有些不安。挞拔圣接着轻笑道:“可自从他嬴政近几年来,自长城修建中途开始,他病了!”
“年迈老弱这个词汇开始加之在他身上,胡亥与我暗潮涌动,都想在他过世后争上一争,我们明争暗斗,上至朝堂,下至黎明百姓。”
“再后来,他想求长生药,想续命,想长生。”
“于是乎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从这儿开始,那当初被屠戮得惨烈甚是的战国余孽,诸子百家,都渐渐活跃了起来。”
“因为嬴政没有时间顾得上他们,暴君这个词也在民间逐渐传开,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嬴政快不行了,大秦要易主,他们都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