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战场,被乱箭射中肩膀,都对穿了,我都没吭声。心肝,你不是挺嚣张么?怎么这点儿疼就叫得跟杀猪似的?”
还说不气我!这货根本就是个满嘴喷粪的!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驴脾气一上来,坚决不能在他面前认输,于是狠狠地咬住下唇,努力吞下所有的痛呼。嘴里瞬间弥漫起浓重的血腥气,我那两颗尖利的虎牙还真不是盖的,一下子就出了血。“这才像回事嘛!你叫,或是不叫,痛就在那里,不轻,不重。”
阮渣渣抬头冲我咧嘴一笑,眼里的戏谑还没消散,眉头就再次紧蹙成两团黑疙瘩。“谁让你咬着嘴唇了?傻瓜!快松口!”
阮渣渣的语气十分焦急,下意识伸手来掰,可满手的药膏,又不敢碰到我,只好一叠声催促。我倔强地瞪着他,憋了满眼的泪水,死命克制着不让自己示弱。阮渣渣一急,突然低下头来,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一张大脸倏地凑近,随即,一双柔润的唇凑了过来。我悚然一惊,猛的瞪大眼睛。距离太近,我看不清阮渣渣的脸,只能感受到他鼻端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喷在我脸上,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等阮渣渣接着有什么动作,我就炸毛了,猛的往后一撤身子,上半身直挺挺地栽倒在床上,我怒吼:“臭流氓!你又占我便宜!大爷的!姑奶奶跟你拼了!”
我不顾一切地抬脚就踹,阮渣渣急忙托住我的小腿,惶急无措地告饶:“姑奶奶,咱能消停会儿么?你的脚要是再不处理,怕是只有去淤泥里躺上半个月了!”
我顿时老实了,不敢再挣扎,毕竟沼泽的滋味着实难受。阮渣渣看我不挣扎了,也没扶我起来,而是侧身坐在床边,将我的整条右腿搬到他腿上,把右脚架空,调整到他顺手的角度,开始重新按揉。“我尽量轻点,你要是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吧!我不笑你了。”
阮渣渣叹口气,状似妥协,“怕了你了!”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我冷冷地说,闭着眼睛不堪阮渣渣。“你说。”
“叫我六十六叔过来。”
阮渣渣手一顿,垂落眼帘,低声道:“我的舒筋活血正骨手法是家族秘传,六十六郎不懂。”
我冷冷地瞪着阮渣渣,铿锵有力地说:“多谢!但是我要我六十六叔!”
阮渣渣微微避开我的目光,语气里依稀带了一丝淡淡的哀求意味:“是我不好,不该这般气你,我向你道歉。可是心肝,你的脚伤得厉害,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你听话,让我帮你按摩推拿,等你的脚好了,我让你打一顿出气行么?”
说得好听!这货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我心知他不肯去叫六十六叔,于是不再说话,绷着脸转向一边,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随他怎么拿捏。阮渣渣默默地看着我,片刻,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地继续给我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