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月长出一口气,真是大意了,既然没有发现。饶是留有缝隙苏锦月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再往里走,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可就没命了。
苏锦月小心的靠过去,和外边不同是,最里边这件密室光线倒是暗多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加上刚才苏锦月亲眼看到太后,苏锦月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年太后,年
太后手里拿的什么?好像是……一把匕首?
“有一阵子没来看你了,你看你都瘦了,不吃饱哪还有力气喊呢。”
苏锦月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个人,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手脚被链条绑着,这是谁?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强忍下心头的好奇,苏锦月耐着性子看下去。
“这么多年了,我倒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你说我死了是不是也得带着你一起啊。”
“啊!”难听刺耳的嗓音伴着铁链晃动的声音传来,苏锦月紧紧捂着嘴唇,手都有些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年太后竟然拿着匕首直接划向了那人的脸,轻轻一刀,两刀,然后是手臂,腿,脚腕。难道这人身上的伤都是这样一刀刀划出来的?
年世眉深情专注痴迷,好似在用心雕刻一件艺术品,手下每一刀带出来的血迹无一不提醒着这是多么残忍的一幕。
“你还等着他来救你嘛?呵,凌莫雪,你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年世眉好似疯了一般,冲上去一口咬在那人手臂上。
太后刚才喊的是凌莫雪?那是谁?苏锦月大脑极速的运转,想到玉佩上的字,难道这凌莫雪就是玉佩的主人?又想到太后对凌莫雪所做的疯狂的举动,苏锦月心跳越来越快,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赶紧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即便后方不停传来这嘶哑难听的声音也无心再理。
回到偏殿,苏锦月躺在床上更睡不着了,心底筹划着明天一定要出宫和秦聿见一面,商量一下再做打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直到快天亮了才浅浅入睡。
第二天,范婉儿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顶着熊猫眼的苏锦月坐在凳子上喝茶。
“月儿,你这是怎么了?”范婉儿立马走下床,坐到苏锦月身边。
苏锦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没事,我就是有点想我家大人了,久久不能入睡。”
范婉儿一脸歉意,“月儿,真是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我一会就去找皇上,让他准你出宫。”
“那就多谢贵妃了。”
对上范婉儿清澈真诚的双眸,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撒谎了嘛?没有啊,她确实是想秦聿想的睡不着啊,这么想着苏锦月心里也好受些。
早上去向太后请了安,苏锦月就出宫了。请安的时候对上太后这副温柔和善的面庞,苏锦月怎么也不能将她和那个残忍的近乎病态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苏锦月回到将军府时,秦聿刚用过早膳,看到苏锦月回来眼底满是欢喜,立马迎上去,将她揽在怀里。
“月儿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夫君呢。”
苏锦月也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才没有,我很想你,秦聿,真的很想你。”
秦聿点点头,轻笑一声,在苏锦月额头印下一吻,“我也很想你。”
苏锦月心满意足的挽着秦聿的手回到屋里。
“怎么样年昌卓有没有上钩?一品居没受到牵连吧?田七呢?年昌卓没有派人去找他麻烦吧。”
秦聿无奈的摇摇头,给了苏锦月额头一个爆栗。
“哎哟,”苏锦月吃痛的捂住额头,“怎么了嘛。”
“你夫君我守在这里,一品居能出什么事,田七能出什么事?陈昊宇能出什么事?我在这呆着是死的吗?”
苏锦月尴尬的笑笑,“是,你最厉害。”
秦聿这才将计划的进程以及凌莫寒的态度告诉苏锦月。
“什么?摄政王中立了?”苏锦月不免有些吃惊,若是之前她可能也会有些理解,觉得人之常情,情有可原。但是现在可不会了,苏锦月摸了摸揣在身上的玉佩,嘴角微扬。
“走吧,我也有些日子没去拜访过摄政王了。”
看着苏锦月这副神情,秦聿就知道她有主意了,也没多说什么。
“李大人,王爷不在,您请回吧”
苏锦月和秦聿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想到这摄政王态度这么善变,让人捉摸不定。
“小兄弟,我是真有急事需要找王爷商量,你帮着说说。”秦聿走上前一步说道。
看着门口这侍卫的态度,苏锦月心下了然,这凌莫寒是打算独善其身了?想到这里,她拿出怀里的玉佩交到侍卫手里。
“大哥,还请您行个通融,把这玉佩交到王爷手上,王爷一定会想见我们的。”
这侍卫一看这玉佩和王爷身上那枚如此相似,再也不敢拖沓,赶忙往里走去通报。
看着侍卫走进去的背影,苏锦月得意的咂咂嘴,呵,独善其身那么容易啊?有人让你不得不趟这趟浑水。
很快侍卫就过来请他们进去。
“见过王爷。”
“妾身见过王爷。”苏锦月秦聿一并行礼。
“苏月儿,这玉佩你是从何得来的?”凌莫寒显然有些失控。
苏锦月微微挑眉,“王爷就不想知道这玉佩的主人如何?”
“苏锦月,你好大的胆子,已经逝去的人你都拿来跟我打趣?”
苏锦月一脸懵,死了?难道这凌莫寒死了?那密室里的是谁?
以防万一,苏锦月决定打个哑迷,试探一番。
“王爷,这枚玉佩是我在太后寝宫里所得,太后那寝宫里竟然有个密室,”苏锦月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凌莫寒的神色。
“这枚玉佩就在那密室里”,终于苏锦月看到凌莫寒眉头皱了皱。
“那里还有,还有一个人,好像是个女人。”
凌莫寒瞳孔猛地一缩,上前抓住苏锦月的手腕,“什么女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苏锦月心头一阵狂喜,看来那女子果然就是凌莫雪了。
“王爷,我也不清楚,,具体如何还需王爷细细查看一番,不过那女子情况不太好啊,听太后的意思最近就要了结了她。”
凌莫寒一把松开苏锦月,甩袖离去。
秦聿将苏锦月揽在怀里,揉着她的手腕,“疼吗?”
苏锦月笑着摇摇头,“不疼。”
她这才将自己发现密室的过程告诉秦聿,把自己的推测怀疑也一并说了出来。秦聿显然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如此说来,摄政王和这年家也要到了恩断义绝的地步喽。”
苏锦月和秦聿回到将军府以后就没再出门,把陈昊宇、白情也叫了过来,算是为之前给店里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请罪。
“哪里的话,对我这小店啊没有任何影响,要是有,也只有好的影响。”陈昊宇一饮而尽。
见苏锦月一脸不解,白情又补充道,“这年世庚向来欺压百姓,不得人心,这次他在一品居犯事被抓,也算是大快人心,如今都说我们这一品居是好地方呢!”
苏锦月这才明白过来,“那还真是幸事啊。”
这边他们刚吃完饭,摄政王就派人过来让苏锦月、秦聿带着陈昊宇过去,苏锦月和秦聿对视一眼,心下了然。陈昊宇是没事,反倒是白情有些担心。
苏锦月宽慰道,“放心吧,我们都在一块呢,不会出什么事的。王爷和咱们一起的。”
听苏锦月这么说,白情才放下心来,“那你们快去快回。”
去的路上,秦聿和苏锦月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陈昊宇倒是没说什么。
苏锦月等人一到摄政王府就被请到了内院,凌莫寒屋子门外跪了一地的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进来。”得到允许,苏锦月他们才走进屋子里,一进去就看到床上浑身是血,脸上头发上都是血泪相粘的痂的女人,实在是触目惊心。饶是苏锦月昨晚已经见过了,今天这么青天白日的看到,是更直观的视觉冲击,看的她一阵反胃。更别说是秦聿和陈昊宇了,也很是心惊。
凌莫寒就那么死死的抱着她,眼底情绪复杂,“陈昊宇,你不是会医术嘛,快过来给她看看。”
陈昊宇走上前去,大致的查看了一下,“还请王爷派人将这身衣服换下,用清水清洗伤口,我再诊脉。”
凌莫寒这才动了动,松开她,唤人进来帮她换衣服,秦聿和陈昊宇与凌莫寒一并出来等候,苏锦月则在里边帮忙。
苏锦月伤口还没洗完,就没忍住吐了几次,这凌莫寒不会是没有嗅觉吧,这么大的异味,他闻不到?这化脓的伤口他看不到?好吧,他好像真的看不到,这才是真爱吧。仔细想想,如果秦聿变成这样了,自己会什么样呢?苏锦月没忍住打了个寒颤,秦聿才不会变成这样。
苏锦月擦干净这人脸上的污血时,才看清她的容颜,即便脸上满是疤痕,也并不妨碍她是个美人的事实。也难怪这摄政王惦记她这么多年,难怪这年世眉嫉妒她这么多年。
等凌莫寒再进来时,凌莫雪除了伤疤、伤口,已经可以辨别出样子了。陈昊宇把脉,包扎伤口,开药方,煎药,凌莫寒就坐在桌边,不说一句话,也不往床上看一眼,就好像那会死死抱着她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个勃然大怒罚跪一片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