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昌卓在一旁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皇上,臣有一处不解,这几位证人都只看到小儿进这酒楼,却没人看到窦贵妃走进这酒楼啊,敢问窦贵妃又是如何凭空出现的呢?又要如何证明这年世庚杀害了窦贵妃呢?”
凌风心中一惊,看向李瑾扬,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注意到凌风的视线,李瑾扬提醒到,“皇上,还有仵作的证言”。
“好,传仵作。”
“皇上,下官仔细的对比了贵妃娘娘的伤口和床头的痕迹,确实是磕伤导致,而且贵妃娘娘手腕处有青紫色痕迹,与年世庚的指甲印记一致,所以几乎可以断定年世庚就是杀害贵妃娘娘的凶手。”
年昌卓再开口,竟有些颤抖,他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确凿呢证据,“皇上,那请问窦贵妃又是如何出现在一品居的呢?为何没人看到她,那微臣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呢”
年太后心头一紧,真是糊涂,这不是变相说窦贵妃藐视皇家尊严,意图私通嘛。
果不其然,就听到凌风冷淡的开口,“哦?年太尉这是在说朕的妃子看上你那蠢儿子了,勾引不成反被陷害?”
年昌卓惊的连忙跪在地上,“臣不敢,还请皇上恕罪。”
“呵,不敢?朕看你心底不服的很啊,李将军,你来说说这案子。”
李瑾扬上前一步,“皇上,据臣调查,此案不难明白,年太尉与窦大人两家都与太后亲近,若是年世庚以年太尉或是太后名义行事,窦贵妃一定会欣然前往,为了出行方便,特地换为男装,在熙熙攘攘的酒楼,一个普通男子进来自然不会受到多少注意。而年世庚爱慕窦贵妃已久,在喝醉的情况下,意图侵犯窦贵妃,窦贵妃誓死不从,一番挣扎之下,被推倒磕到头颅,流血致死,而年世庚醉死过去。”
凌风露出满意的眼神,“年太尉可还有话可说?”
年太后在一边,适时的开口,“皇上,这审讯当事人不在也不太妥当吧,是不是也得听听这年世庚的说辞。”
凌风轻轻瞥了一眼太后,“把年世庚带上来。”
年世庚一上来就跪倒在地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没醒酒的样子。
“年世庚,朕问你,窦贵妃可是收到你的消息出现在一品居?”年世庚木木的点头。
“那你可是对窦贵妃心怀不轨?意图侵犯?”
“是,窦贵妃好看,可她不从,她看不上我”虽然断断续续,但是短短几句话就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这年世庚竟然一点都没辩解,就这样招供了。
年太后和年昌卓显然也没想到,年昌卓上前几步,给了年世庚一耳光,“你这个逆子,皇上在这,还敢胡说,快点交代清楚,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年世庚抬头笑笑,“窦贵妃好看,打扮成公子也好看”,这次说的声音更清楚了,年昌卓直接跌坐在地上,年太后更是吐血晕倒在宝座上,乾元殿里一时之间一阵骚乱,待人把太后送回寝宫,才恢复安静。
“臣请皇上为小女做主,还她一个公道!”说话的正是窦贵妃之父,窦林,说起来也是好笑,窦林和年昌卓说起来还是一派的,如今竟因年世庚这么个混子让双方反目了,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看来这朝堂之上又要起些风浪了,在场的各位大臣都在心里或多或少的开始盘算了。
“传令下去,年世庚罔顾皇家尊严,残忍杀害窦贵妃,罪不可赦,判以死罪。”
年昌卓死死的攥紧拳头,眼里满是绝望和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短短几柱香的时间,年世庚就没命了。
将军府,大厅里摆了满满一桌菜,有酒有肉的,好不热闹。
李瑾扬端起一杯酒,“这次多亏了月儿的计谋,我们的计划才得以顺利进行。”
苏锦月笑着摇摇头,“哪里哪里,还是多亏了李大哥派人伪造好证据,才能证明窦贵妃确实是在一品居受伤。而且要不是昊宇配置的幻毒,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幻毒也就是说给别人听的,其实就是陈昊宇给年世庚催眠了,在酒精、安眠药和催眠的多重作用下,年世庚早已神志不清了。
秦聿看向苏锦月,眼里满是宠溺,“月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这夫君也快赶不上了。”苏锦月倏地一下就脸红了,将手里的茶一口气喝了。
“接下来就等鱼儿乖乖上钩了。”陈昊宇一边给白情挑鱼刺,一边说道,“那就祝咱们的计划圆满成功!”
秦聿举起一杯酒,众人也纷纷端起酒杯点头附和,“圆满成功!”
这边秦聿他们刚吃完饭,就收到消息,年太后病重,请苏月儿入宫和范贵人一道侍奉。
秦聿和苏锦月靠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月儿,咱别去了吧,太危险了,你也说了太后她现在喜怒无常,十分暴躁,我怕她伤到你。”
苏锦月握紧秦聿的手,“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还有婉儿呢,婉儿和皇上都会顾着我的。”
大拇指在秦聿的手上一遍一遍打着转,这是她安抚秦聿的小习惯。
“我呢,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秦聿轻叹一口气,搂紧了苏锦月,“答应我了,就保护好我的月儿”
苏锦月甜甜的笑出声来,“嗯,知道啦,我的秦聿。”
第二天一大早,苏锦月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进宫了,等她到太后的寝宫时,范婉儿正在为她熬药。
“见过范贵妃。”范婉儿连忙起身扶起苏锦月,“月儿快起来。”
苏锦月这才抬起头来,只看到范婉儿眼底隐约一片青黑,眼眶微红,不免心头一惊,是啊,范婉儿最是善良,即便先前太后派窦贵妃杀她的孩子,如今太后这番模样,也只记得这么多年的亲情。
苏锦月自然是心疼范婉儿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孩子,“婉儿,你先去休息一会,药我来看着就行了。”
眼看着范婉儿就要拒绝,她又赶紧说道,“婉儿,你现在不是任性的小孩子了,你不为自己想,为要为孩子想想啊,你这么操劳,伤到孩子怎么办?”
果然见到范婉儿面露难色,有些犹豫,“采月,快带贵妃娘娘下去休息,”
“是,李夫人。”
苏锦月看向熬着的药汁,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太医来看过怎么说?”
采月恭敬的回道“说是气急攻心,血脉倒流,伤到了身体了,如今只能靠汤药养着。”
苏锦月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下去吧。”
本来还有点担心被发现太后中毒了,没想到林飞羽给的毒这么厉害,体内积累这么多毒素还诊不出来?到底该说毒厉害还是该说太医医术不行啊。
药熬好了,苏锦月端到太后床边,正要喂药,“月儿,我来吧。”
抬头看去竟是范婉儿过来了,“采月,怎么回事?”
“李夫人,范贵人忧心太后娘娘病情,只睡了两个时辰,醒了就非要过来,奴婢拦也拦不住啊。”
范婉儿接过苏锦月手里的汤药,“月儿,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可是我也很担心姑母,我知道她并不是个好人,可是她是我最亲的人了,我放心不下。”
苏锦月无奈的摇摇头,如果让婉儿知道这毒就是凌风让下的,她又该怎么面对,等到年太后归西,横亘在凌风和范婉儿中间的就是两条人命了,他们又将何去何从呢?
“嗯,我陪着你,晚上就歇在这吧。”一连几天,范婉儿和苏锦月都住在太后寝宫的偏殿里,年太后除了中间偶然清醒一下,其余时间都是昏睡的。
年昌卓回去以后,才彻底的明白过来,这是皇上的反击啊,既然是皇上铁了心要年世庚死,那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会有转机的。
“呵,凌风,这可都是你逼我的”,年昌卓将茶杯狠狠摔在桌子上。
这天秦聿正好要找摄政王请教些问题,迎面就遇上了从摄政王府出来的年昌卓,“见过年太尉。”
“以后还要多多指望着李大人呢。”
“不敢不敢”。
望着年昌卓的轿子越来越远,秦聿心里想着,年昌卓看上去气色竟然不错,又出现在摄政王府,看来是开始谋出路了?秦聿嘴角轻轻勾起,朝着府内走去。
“见过王爷。”
“你来啦,快过来。”嘴上说着,凌莫寒手里的动作确是没有停下。
“王爷,这字如其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别有一番气势。”
凌莫寒轻叹一声,摇摇头,“字如其人吗?若是一个人写的这样一手好字,曾经也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之辈,如今却满腹野心,不顾所学礼法,为所欲为该当如何呢?”
秦聿微微错愕,倒是没想到凌莫寒会有这样一番感慨。
“那王爷打算如何呢?”
“李聿,你说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我也是看惯了官场、皇宫里的黑暗的人,如今竟然看不透这些俗事。”
“王爷说的可是年太尉?”
凌莫寒手中的一顿,在纸上留下好大一处墨迹,凌莫寒很快换了下一张纸,秦聿还是看到了,“王爷可是有所顾虑?亦或是动摇了?”
凌莫寒这才放下笔来,坐下,直直的看向秦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