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天行将胡亥也牵扯了进来,茅焦与淳于越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茅焦第一个提出了质疑:“镇国公,这兵器研究所一直是你在管,这样的记录簿子恐怕不足为证据吧!”
这话就差直接指着李天行的鼻子说他造假了!
李天行好像早就防着他们反咬一口,也不动怒,而是笑嘻嘻的说道。
“茅总长说的对,可惜这样的簿子,每次记录过之后,都会向国防部和政事堂同时提交一份存档!我手上的容易造假,但是国防部和政事堂的总不会造假吧?”
说完之后,转身看向嬴政:“臣请陛下下旨,取国防部与政事堂存档一阅。”
嬴政又那里会拒绝,立刻让赵高亲自去国防部和政事堂将存档的簿子取来。
赵高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将簿子取来。
并且禀报道:“奴婢启禀陛下,奴婢去取簿子的时候,各处封口皆完好无损,经过查验,确实是始皇十二年所封!”
嬴政点点头,让赵高打开簿子与白胜的簿子核对。
果然,国防部和政事堂的簿子上记录的与白胜簿子记录的一模一样。
嬴政在御座之上,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茅焦心知,再这样下去,火就要烧到胡亥身上了,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臣以为,虽然盔甲是划拨给三川第一军的,但是说不定是第一军管理不善,遗失了也说不定,这与本案无关,臣以为还是以治桓齮之罪为当务之急!”
“别急啊!”李天行笑着拦下了茅焦:“茅总长刚才说,可能是第一军管理不善,遗失了这些盔甲?”
“那就奇怪了,国朝军法中,对盔甲的管理尤为严格,甚至还在攻城弩之上!军中谁敢如此轻视盔甲的管理,更何况又是三百副钢甲?难道第一军的军长就不怕军法吗?”
王翦此时也站了出来,一脸狰狞:“我身为大秦大元帅,如果真有此事,那休怪本帅杀人了!”
李天行不待茅焦有任何反应,直接对嬴政说道:“臣以为,可将三川第一军军长提到殿上询问!”
嬴政听到茅焦说这些盔甲有可能是遗失的时候,就知道茅焦他们八成是玩脱了。
顿时头也不疼了,当即命令黑冰台将三川第一军军长抓到殿上来。
但是结果却出人意料,黑冰台暗卫去了三川第一军的时候,却得知这位军长昨夜饮酒过量,失足摔入水中,已经淹死了!
嬴政心中怒气勃发,好大的胆子!堂堂一位军长,居然说死就死了?
但是同时他心中又多了几分警惕,这些人好谨慎的心思,竟然能提前将这位军长给灭口?
得知这位军长死讯的茅焦却有些得意起来。
“镇国公,现在这位军长已死,不知道还能找谁查证!找三川第一军管后勤的吗?”
李天行对这些人的狠毒又多了一份认识,如果自己现在说找第一军的后勤官来询问,估计这位后勤官也逃不了一死!
李天行今日是为救桓齮,也懒得多造杀孽,也就没有坚持将第一军的后勤官提到殿上。
“陛下,臣以为,这些钢甲都是有迹可寻之物,而且任何人遗失都是重罪!桓齮久在军伍,绝对不会不知道!要是桓齮真要藏甲,又何必藏这些容易引起麻烦的甲胄,何不藏一些普通铁甲?此乃本案第一处疑点!”
李天行开始给桓齮分辨。
茅焦却冷哼一声:“镇国公此言,下官却不敢苟同,说不定是桓齮自以为自己有靠山,所以不怕查呢!”
茅焦这话的矛头直接指向李天行。
李天行也不生气,甚至都懒得跟茅焦争辩。
“物证现在有存疑的地方,臣请陛下,将人证带上殿来,臣想询问一二!”
嬴政当然同意。
立刻就有黑冰台暗卫将那名家仆给带上殿来。
那家仆上殿之后,直接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李天行瞟了一眼茅焦和淳于越,缓步走到那家仆身边,沉声问道。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家仆不敢不答,哆哆嗦嗦的答道:“小的是桓齮府上家仆,名叫苟大。”
“既是家仆,那平日里你在桓府都做什么差事?”
李天行又问。
“小的在桓府啥都做,算是一名杂役。”
“哦?”李天行眼中精光一闪:“你既然只是一名杂役,想来在桓府之中,也没有什么权利,又是怎么知道你家主人埋藏盔甲以及派人刺杀御史之事的?”
那家仆却不加思索,直接说道:“小的是那日在后堂打扫,偶然间听到的。”
“偶然听到的?”李天行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偷听那日,你家主人是在与何人说起此事?”
“这……”苟大有些犹豫。
“如此机密之事,你家主人总不能碰上个人就跟人说吧!那你既然听见了你家主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自然也应该知道对方是谁才是!说吧,那人是谁?”李天行并没有放过苟大,而是步步紧逼。
苟大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一旁的茅焦却出声说道:“他不过是一个杂役,就算听见看见,也不一定认识那人,所以镇国公此问,确是为难他了!”
“为难?”李天行哈哈大笑,向朝堂上诸位大臣说道:“诸位试想,如此机密大事,桓齮是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张口就说?还偏偏就让这名杂役听见?那我家老岳父的心有多大啊?”
然后看向茅焦:“茅总长,如果是你,如此大事,你会这么轻易宣之于口吗?”
“荒唐!”茅焦一甩袖子:“下官乃大秦忠臣,岂有如此大逆之举?”
李天行笑着又问淳于越:“淳于先生,你会吗?”
淳于越冷冷的看着李天行,并不说话。
“诸位同僚,你们会吗?”
李天行的这一问,却让朝堂之上诸位大臣各自议论,此事果然有些蹊跷!
“在我看来,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这么干,但是我家岳父偏偏就这么干了!”
说着,李天行又回头看向苟大。
“苟大,你是上郡人吧?”
眼神中满是奇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