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变、变成狐狸了(1 / 1)

没有任何预兆,云归月倒下得十分突然,

若不是陆将离就坐在她身边,可能她整个人就要狼狈的跌落在地上。

陆将离探入她的体内,再次感觉到从她筋脉中滋生的一缕缕魔气,正在一寸寸吞噬着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她的体温急剧下降,不多时整个人便仿佛泡在寒潭中冰冷,

即使是昏迷了过去,她身上的肌肉依旧在无意识的震颤,

不知是冷,还是疼。

“她怎么了!”无常圣君阔步来到云归月身边,仔细观察她的情况。

然而他探查的结果和陆将离完全相同,

体内无端的滋生出魔气,并且在一点点侵蚀她的身体。

无常圣君看向陆将离,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圆之夜……”陆将离缓缓道,“上次也是月圆之夜,

每逢月圆之夜,姐姐就会旧疾复发,

你身为姐姐的师兄,难道也不知道吗?”

无常圣君愣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师妹身上还有这种旧疾。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约百年前,师尊带着衣衫破烂的女孩来到太虚崖,告诉他说这便是他的师妹。

他清晰地记得,那女孩面容无悲无喜,目空一切,

他亲昵的和她打招呼她也不搭理,

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重视。

后来,她的表现正如当初见到她的那般无趣,日日在洞府中闭关修炼,修为却以一种逆天的姿态突飞猛进,

但她依旧沉默少言,不与任何人过多交流。

现在仔细想想,似乎每逢月圆之夜,他从未见过师妹出现在人前。

但他那时,从来都没有多想。

此时的清月躺在陆将离怀中,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眉头紧锁,身上的肌肉时不时发出震颤,

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能不痛苦么,

身为正道人士却被魔气侵蚀,

灵气消弭,筋脉俱裂,

这蚀骨之痛,又岂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我去叫白云真君……”无常圣君第一时间想到太虚崖的白云真君。

白云真君虽然修为只有元婴期,但她在丹药和医学上颇有研究,门中弟子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都会叫白云真君前去治疗。

除了在太虚崖,白云真君的名号在云川也是数一数二的。

“若是太虚崖的人能治,你觉得姐姐还会落得这般境地么?”陆将离反问道。

他们玉面狐和普通的狐族不一样,他十分清楚姐姐的身体并不是普通的病症,

反而像是一种什么禁术留下的痕迹。

这种痕迹,就像绝症,并非普通人类了解和治疗的禁术。

想必他曾经打在姐姐身上的那道禁制,就是被那次灾祸所打破。

可恨的是,

他居然全然不知道姐姐曾经面临过这样的灾祸!

他差点,

又要失去姐姐了。

“那可知清月的病因何而起?又要如何医治?”无常圣君问。

既然这是清月的旧疾,按照师尊疼爱清月的性子,

别说去找白云真君,想必其它法子也尝试过。

即使人类修炼踏入仙门,依旧面临着无数人类未知的各种病灶,

正如站得越高,看得越远,所接触的未知数就越多。

说好听点便叫逆天修行,可实际上依旧是一群按部就班的凡人,

真正能得道成仙,只手遮天的又有几个?

无常圣君一脸凝重的看着清月。

和他记忆中的清月完全不一样,

记忆中的清月,脸上总是带着漠然的神情,

什么都不用说,便知她不是个好接近的人,

她孤傲,她清冷,她是享誉云川的天之骄子,受无数人崇拜和追捧,

但现在的她,

脆弱不堪,

仿佛只需要动动手指,

就能将她的命运扼在手心。

无常圣君忽然想起来,在最开始,清月并不是以云川的天之骄子享誉整个修仙界,

而是因为她的容貌。

在美人遍地的修仙界,清月的容颜依旧惹人注目,

她就像是凡人书中所描绘的山中精怪,

虽是清冷孤高,但骨子里却带着不自觉的魅力。

她不管是长相还是神态都不妩媚,

但仅仅只是被她冷冷的看上一眼,

就仿佛被摄去了心魄,甚至甘愿为她献上所有。

而现在,脆弱的清月躺倒在狐妖怀中,更是有一种令人心碎的美感,

就仿佛正值盛开绚烂的樱花被一场暴雨无情的打落,

零零落落,凄凄凉凉。

“不知病灶,暂时没有解决办法。”

陆将离低沉的声音将无常圣君的思绪拉回,他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却算不上太好:“既然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想必这次问题也不算大。”

陆将离的目光沉了沉:“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没有责备,也没有不平,

简简单单的一句陈述,让无常圣君心中说不出的烦闷。八壹中文網

他什么都没说,便阔步离开了房间,

只是那步伐带着些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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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发作几乎一模一样,云归月只感觉自己身上又疼又冷,

又是蚀骨之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甚至连痛苦地呐喊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上天要这么过来惩罚她,

这里是地狱吗?

有谁能救救她吗?

好疼啊……

唯一能给她一点安慰的便是肌肤上传来的一丝熟悉的温暖,

让她暂时觉得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在默默承受。

恍惚中,她感觉自己在黑暗中看见了什么,

星星点点的光亮,

灯?

她努力的想去看清楚,然而那些灯好像离她很远很远。

仿佛是隔了一个次元那么远,她用尽一切力气也没法看清楚对面的东西,

却又好像是仅仅只隔了一面玻璃墙,她在外面,灯在里面。

鼻尖敏锐的捕捉到了桂花的香味。

疼痛好像渐渐远去,

又或许是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到最后甚至有种麻木的感觉。

耳畔似乎有谁在和她说话,

音色很亮,似乎很高兴的在和她说什么,

但她听不清。

……

倏地,云归月猛地睁开眼睛。

窗外一片大亮,耳畔传来清脆的鸟啼,

鼻尖好像有点痒……

“阿嚏!”

打了个喷嚏的云归月惊愕的发现,

自己怀中抱着一只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