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琼攀上他的腰，乖巧得像只小宠，“男孩定会如殿下这般俊朗。”
“俊朗......”卫炀回拥着她，手轻抚她的背。
半响轻叹一声，“可惜了。”
可惜了......
苏木琼惊恐地想仰头看他，
被他摁在后脑的手死死压住，“可惜了，可惜了，孤是见不到他了。”
“叫侍医来吧。”
卫炀的声音让苏木琼害怕得几乎要吐出来，
她颤抖着摇头，“殿下不要，求你了殿下，他是你的孩子啊殿下。”
“孤日后还会有很多的孩子，现在，孤要的是城池。”
侍医提着药箱躬身而至，卫炀依旧死死地抱着怀中的人，笑着开口，“配药吧，孩子，孤不要。”
“喏”侍医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没想到才刚没过半柱香，这太子殿下就改了主意。
忙小跑着出去煎药去了。
“来陪孤坐坐。”
他揽着如行尸般失神的苏木琼到宽椅坐下，将她置臀于腿上，摸着她的小腹，“可怜见的，才来了世上两月，都还未能瞧瞧这世间呢。”
“那，殿下能不能放过他，也放过我......”
会死的，
如果被萧烛见了她，
她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从前喝了那么多的避子汤，她的身子早就被残害到不行。
这孩子该是来救她的！是来救她的！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苏木琼崩溃得抓着卫炀的手臂，“殿下，求你了，求你了。”
“小烟儿，别闹。”
他钳着她乱动的手，像往日哄她用尽全力取悦他时嗓音蛊惑，“小烟儿，你是知道孤想要什么的。这么久了，你还没看清吗？”
“殿下......”
“嗯，孤在呢，小烟儿。”
吱呀一声，门开了。
侍医捧着浓黑散着苦味的汤药进来，放到了卫炀案前，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我不要，我不要！”
原本已安静的苏木琼又开始挣扎，“卫炀你没有心！”
健壮的卫炀比起瘦弱的她，力气要大上不少。
即便是她奋力反抗也是无济于事，可她不甘心，“这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以杀他！”
卫炀只冷漠地端起小碗，凑到了苏木琼嘴边，“乖乖喝了吧，少受点罪。”
“我不喝！”
“不喝？那孤现在就杀了你。”
死？反正都是一死了。
苏木琼梗着脖子，“好啊！你杀了我，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早就该死了！苟活了如此久，也算值得。”
“呵，”带了怒气的笑从卫炀喉间发出，“现在倒是露出反骨了，孤还是比较喜欢你乖巧匍匐的样子。”
话落，
他将苏木琼摁在桌上，捏着她的腮，将碗中的汤药朝她口中灌去。
“咳咳咳......”
汤药撒了她一脸，可更多的还是顺着喉管涌进了胃里，
“你们好狠，你们好狠......”苏木琼念叨着瘫坐在地上，满脸的姜黄药汁，狼狈得如街边乞丐。
“小烟儿，好好感受他的离去吧。”
她被卫炀扯着手臂拉到了内室稍空的地上，甚至都不给她上榻，怕脏了他的被褥。
血慢慢地顺着流了出来，
那种抽离的感觉让她的心笃地拽紧，
苏木琼对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感情，此时空洞的眼神也不过是在想着：卫炀连对自己的骨肉都是这般，那又怎会怜惜她？
恐怕这血流完，她便又会被挂回城墙上。
这样的她又能坚持多久？
她突然好想回到婉儿阿姊身边，做回那个木琼妹妹，不再争权夺势。
不与苏烟儿争，也不希冀与萧烛纠缠。
安安分分地，有舒适的屋子，有婢女帮忙做糕点的厨房......
或者回到尚且是小药童的时候，
虽师傅不多温柔，但是能给她一顿饱饭。
师兄也会偶尔给她买些小女娘的物件哄她开心......
脑中的欢乐不过就这么些，
回忆戛然而止，腹中的痛便越发清晰。
她皱了些眉，见卫炀坐在椅上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由地又是一丝轻笑。
卫炀......
她不是没有心动过，也正是因为心动过，此刻才更绝望。
绝望到，
她这么怕死的一个人，现在，想死。
卫炀察觉到她的动作，快步上前卸了她的下颌，“你想干什么！”
躺在血泊的小女娘闭了眼，
这下死不成了。
“苏烟儿！”卫炀蹲在她身侧，咬着牙，“别想着死，孤还要你换城池的。你死了，孤可怎么办？”
他见她没有反应，朝她踢了两脚，“听见没有？”
地上的人还是不动。
卫炀没了心情，竟是让将士直接将她拖出去绑上城墙。
-------------------------------------
翌日，
萧烛拥大军兵临城下，眯了眼看着吊在城墙上的人，
落了满头的白雪，衣裙上满是干涸的血渍，似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
“萧烛，许久未见了。”
城墙上的卫炀俯身遥看着马上的萧烛，指了指苏木琼，“你的小烟儿，再晚些，恐怕就没命咯。”
“被折腾得这个鬼样子，带回去怕是要救不活了吧？”
萧烛揉着眉心，又道：“用一个死人换本宫两座城池，恐怕不值。”
“怎会？”卫炀拍手，身侧的将士甩了鞭子往苏木琼身上抽去。
苏木琼的惨叫和哆嗦让萧烛亮了眼眸，
活着？活着，才有意思。
仇人还是要自己杀，才好。
他朝身后勾手，拾三躬身将玄弓放到他手心。
“萧烛！你什么意思？”见他拉弓，卫炀怒声问他，“人，你是不想要了？”
“自然是要，不过，是要杀了。”
话落，箭至。
睨着只是射到腿上的箭矢，萧烛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唉，风太大，偏了。”
卫炀拧着眉，凝着那已哼不出声的苏木琼，嘴唇有些轻颤，“将人给我拉上来。”八壹中文網
将士未能拉起绳索，
下方的萧国大军就已厮杀声响，蜂拥地开始轰着城门。
“殿下，要攻进来了，快走！”
被推着往城内回去的卫炀匆匆俯身看了苏木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