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余震都足不出户,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掌柜和伙计事先得了吩咐,没人打扰他。
余震的身前只站着封印季无心元魂的那尊银僵。
这天中午,此尊银僵的双目忽然闪烁出光华。
下一刻,季无心意外的声音从银僵的天灵盖传出:“咦?余道友!余道友……”
余震睁开双目,微微一笑:“季道友醒了。”
季无心迷惑地问:“余道友,这是哪?后来发生了何事?”
“此地乃是花城的客栈。”余震缓缓出声,“那日季道友被封印后,酉戌尊者想让余某和二姐成为差使,二姐没有答应,当场用血脉之力冰封身体,余某本想假意答应,郝七郎突然带着一位法力境鬼修前来洞窟。”
不待季无心回应,余震稍微停顿后,续道:“那鬼修居然同酉戌尊者有仇,酉戌尊者愤怒之下,当场让季无情丧命,并与那鬼修大打出手,余某趁机击杀郝七郎后,这才侥幸逃出生天。”
“原来如此。”季无心喃喃一声,“余道友当日似乎也中了锁魂丝……”
余震面不改色道:“前来内海时,师父在余某的上丹田留了一样保护元魂的手段,当日暗中施展许久,才将锁魂丝清除。”
“无情那个畜生,就算酉戌尊者没杀他,季某也要灭了他!”季无心的声音充满愤怒,“上官道友怎样?可有性命之忧?”
“二姐成了冰雕,估计连元魂也一同冰封,余某无计可施,正想去请教师父的挚友。”余震的神色有些阴沉,“季道友,这些日子,余某仔细琢磨,发觉季无情兴许是想保住你的性命。”
季无心一愣:“此话何意?”
余震缓缓出声:“酉戌尊者将元魂封入银僵,为何要抹去元魂的意识?似乎只有一点可以解释,封印在银僵的有主元魂,能够自行脱离封印。”
季无心立马疑问:“若是如此,酉戌尊者当时岂会答应无情的请求?”
余震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酉戌尊者想让余某成为差使的心思甚为强烈,兴许他想要更多的修士身体疗伤,这才顾及到季无情的感受。对了,季道友的元魂可还有锁魂丝?”
“没有。”季无心回忆,“季某当时一飞入灰色光罩,直接昏迷过去……想来酉戌尊者即使有意留我性命,也该留着锁魂丝……”
“以酉戌尊者的冷酷性子,绝对会留下锁魂丝。”余震接腔,“这有两种可能,要么将元魂封入银僵,必须取回锁魂丝,要么酉戌尊者已丧命。若是后者,不失为喜讯,二姐就更有希望救活。”
季无心轻笑:“季某这就试试能否脱离银僵。”
“季道友且慢。”
余震取出一个储物袋,用念力裹出季无心的身体,放于地面。
“余某敬佩季道友的铮铮铁骨,当日逃走时,顺便抢走道友的身体,本想火化来着。”
季无心愣了好久,才感慨:“余道友有心了,什么铮铮铁骨,季某实在受之有愧,当日无非痛恨季无情谎言相欺,又不想死得窝囊,才会那般。”
余震笑道:“季道友不妨一试,若能脱离银僵,再好不过。”
“但愿如此。”
季无心呵呵一笑,随即元魂一动,轻易从银僵的天灵盖飞出,并飞入自己身体的上丹田。
余震默默等待,不久后,就见到季无心的身体睁开双眼,连忙问:“季道友感觉如何?”
季无心的身体微微一动,声音却从天灵盖发出:“一时之间,还无法主宰身体,季某恐怕要修炼几日,麻烦道友将季某扶起来。”
“举手之劳。”
余震连忙起身,扶起季无心的身体,使其盘坐在蒲团上。
“麻烦道友护法几日。”
“季道友尽管修炼。”
……
半月之后,盘坐在蒲团上的季无心睁开双眼,面露喜色。
接下来,季无心从蒲团站起,浑身一扭动,骨骼咯咯作响。
余震盘坐在床榻闭目养神,一听到声音,立马睁开双眼,望向季无心:“道友可还安好?”
“季某已然无恙。”季无心忽然躬身下拜行大礼,“多谢余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他日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季兄言重了,快快请起。”余震伸手虚扶,“季兄正气凛然,脊梁如松,本就命不该绝。”
季无心直起身,正色道:“余兄,从今往后,再无季无心此名,只有季劫。”
“季劫?嗯,劫后余生,好名!”余震取出两个储物袋,抛给季劫,“这是季兄的储物袋。”
季劫连忙接住储物袋,欣怀一笑:“余兄真是季某的贵人!”
“余某可不敢当,季兄乃有德之人,自能逢凶化吉。”余震伸手虚引,“季兄请坐。”
客房中有桌椅,两人相邻而坐,余震取出两坛烈性灵酒,递一坛给季劫,随即拍开酒坛封泥,各自豪饮一大口。
余震将酒坛子搁于桌面:“季兄,此尊银僵余某就笑纳了。”
“银僵本就是余兄之物,何来笑纳。”季劫微微一笑,“对于挽救上官道友,季某可有出力之处?”
余震郑重道:“余某直接去找师父的挚友,若是事与愿违,打算直接回宗。”
“既然如此,但愿上官道友吉人自有天相。”季劫轻叹,“季某且去赶尸门地盘查下酉戌尊者,季无情虽然作过孽,可他毕竟身不由己,季某想为他报仇。”
“季兄去查下也好,但请务必小心。”余震饮了口灵酒,“余某当日得知,那个法力境鬼修乃是赶尸门长老,有可能是酉戌尊者的弟弟,郝七郎八成也是赶尸门修士,季兄可从此入手。酉戌尊者有个徒弟,名叫马三元,当初就是此人将季无情骗进陷阱。”
“马三元!”季劫面露杀机,“看来即使酉戌尊者丧命,季某也不愁没有报仇对象。”
余震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此面具能防止念力探视,季兄此去赶尸门,兴许用得上。”
季劫面色一喜,连忙接过人皮面具:“上官道友戴的人皮面具,原来是余兄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