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墨然这口气不是给自己升官,也不是给自己调离这个危险的守城工作。
董大辉顿时慌慌张张,“臣……臣知道……臣守东,不是,不是,守北大门。”
“那这是北大门吗?”萧墨然喝道。
在场的人无不一颤。
尤其是站在一旁的窦虎,用眼睛余光看了看萧墨然。
这才发现,萧墨然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刚刚登基那个稚嫩的样子了。
他现在更加成熟、更加坚韧、更加具有帝王之相。
“不不……表哥……”董大辉本就是不学无术,往常有了什么难处,统统找表哥。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董大辉竟然拉自己下水。
窦虎气的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董大辉一眼。
萧墨然看了看窦虎,“怎么,看这个样子,窦大人知道内中情由。”
窦虎立马跪下来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哭诉道:“臣有罪!”
要搁在平时,窦虎立马就能把这个表弟董大辉个扔了,但是他半生谋划。
现在侄女已经贵为皇贵妃,离自己的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了,所以,他也不敢把董大辉扔了。
因为他内心知道,扔了董大辉,就等于扔了皇贵妃,扔了皇贵妃,就有能扔了未来的太子爷!
扔了太子爷!他窦家今后在京城如何立足?
万一被政敌新账旧账一块算,窦家也就从此败落了。
“你有什么罪?”萧墨然进一步问道。
“臣……臣,臣不应该把董大人叫过来!”
看着匍匐在地的窦虎,萧墨然知道,这个董大辉肯定是主动找的窦虎。
而不是窦虎把董大辉私自叫过来。
可是没想到的是,窦虎竟然如此大公无私,自己承担所有。
不仅萧墨然惊讶,就连董大辉都激动地尿了裤子。
“表哥……你太……太仗义了!”
“你闭嘴!”窦虎头依然磕在地上,但是却转过来呵斥了猪队友董大辉。
董大辉刚刚吓尿的尿,突然被这一吓,又回去了。
“来人!”
“在!”
“将董大辉给朕拿下,扯去官袍,押在刑部大牢,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喏!”
立马上来两个皇家护卫,把董大辉的四品官袍扒掉。
董大辉大惊失色,看着自己辛苦大半生买来的官就要被拿掉。
急的脑袋短路,“皇上,皇上,我怎么了,你凭什么抓我?”
“皇上,我可是你的国丈!老泰山啊!”
“表哥,你可替我说话啊!”
“刘公公,平时我怎么待你的,你跟皇上亲近,你说句话。”
“王公公,你帮我也说句话啊!”
看着董大辉口不择言,窦虎羞得头也不敢抬。
等把董大辉押走后,萧墨然慢慢坐了下来。
“来,窦大人,别跪着了,上来坐。”
“臣不敢!”
“朕让你坐你就坐!”
“臣……臣遵命!”
看着朝堂里不可一世、经常和王祥唱对台戏的一品大员窦虎成了这个样子,萧墨然也觉得解气。
有的臣子,你不震慑震慑他,他把你当傻子、当软柿子捏。
但是如今大敌当前,又不能把窦虎这个柿子捏碎了。
眼前之际,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才能争取战争的最后胜利。
“窦爱卿,你想的什么朕心里清楚,你和董大辉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算盘,朕也清楚得很。”
“但是,朕一直不说破,原因很简单!”
萧墨然喝了一口茶,“你俩喝的茶不错啊,这个是刚开春送到宫里的碧螺春吧,朕还没尝几口呢,没想到在这倒是尝上了。”
窦虎大气不敢出,皇上的眼睛真毒,这茶确实来自宫廷贡物。
是皇贵妃董梅儿悄悄给他的老父亲董大辉送出来的,董大辉为了讨好自己,又转给自己一些。
萧墨然见窦虎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觉得意思差不多就行了,毕竟窦虎也算一个干才。
宫廷贡物流出,在大炎律例本来是大罪。
但是,自何光劲篡政以来,宫里的东西,哪些不流出来呢?
萧墨然也就不加怪罪,继续说道:“这个茶你想喝,只要能守住城门,朕年年都可以赏赐你!”
“臣谢陛下,臣辜负陛下!”
窦虎说完就痛哭流涕。
“哈哈,起来起来,这哪是朕的天官!”
萧墨然将其扶了起来,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朕听了非常感动,但凡是炎黄子孙,在外敌入侵之时,谁不挺身而出,更何况是窦大人。”
窦虎刚想说什么,萧墨然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朕知道,你窦虎科举正途出身,是个优秀的读书人。当年何党篡政时期,又有几个人不拼命巴结呢?”
“朕看来,不巴结的人有两种出路,一个是隐姓埋名,永不出仕;另一个就是被何党找个理由,或者发配、或者杀头。这么来看,当时很多人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朕在剿灭何党之后,并没有清算所有人,因为,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何党清算完了,文武百官大半人去楼空,朕还靠谁去整顿江山?”
“你在何党时期能做到吏部侍郎的位置,肯定和何光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在郭峰、李永生之徒攻打京师之时,你鞍前马后,立了大功,只这一点,朕信你,不然,你怎么还能在朝廷一直到今?”
窦虎这个时候已经痛哭流涕。
“皇上,皇上,臣有罪啊,臣就是因为当年曾经攀附过何党,所以怕、怕皇上容不了臣,臣干了一些蠢事啊!”
“哈哈,只要大事不糊涂,就是可用之才!”
“喏!皇上能够对臣说这些,就是现在让臣去死,臣也愿意!”
见火候差不多了,萧墨然才站起身来对窦虎说道:“董大辉大敌当前,擅离职守!”
“当杀无赦!”窦虎回答得干脆利落。
“哦?你不是他的表哥吗?你不怕贵妃生气?”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董大辉死有余辜。自从他被任命为本门镇守之后,他就天天来找臣,说什么想办法调出北门,甚至逃离京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