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一直持续到深夜,直播间的人翻新了一批又一批,段南川始终留意着来往的人数,一直没等到那个昵称叫【盼者】的人上线。
敲击键盘的手指有些麻木,经历再亢奋,也抵不过持续十小时的直播,段南川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再不下播真的要猝死了。
关闭直播,结算页面里今日收入破历史新高。
他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指,用冷水浇了把脸,拽了张纸胡乱抹了抹,低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公司那边发短信。
解约的事还是要快点解决,明天又正好周一。
段南川单手打出一段文字发送过去,又翻出通讯录给周珩打了个电话。
"晚上吃个饭。"他站在窗边仰望星空。
陌生的城市中,总要有个人来分享自己的喜悦。
电话那头传来微喘,周珩充满歉意的磁性声线通过电话透过来,"抱歉啊川哥,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那只垂耳兔的男朋友他见过几面,是只中规中矩的萨摩。
充满暧昧的喘息不言而喻,段南川没再多说,挂断电话。
他实在想象不出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诡异画面,更无法接受再进一步的了解。
虽然自己不排斥,但也觉得不提倡。
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唇角边还有些微肿,他透过落地窗望着自己模糊的影像。
不知为何,在想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时,脑海里自动与陆燃那张脸配对,以及昨日在车上的强吻。
段南川烦躁地砸了玻璃一拳,低头怒骂了声,"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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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吧。
陆燃全身的重心都倚在吧台上,摇晃着冰洋玫瑰,淡蓝的酒杯中央一点玫红在向四周蔓延。
他象征性地碰了下一旁沈言的玻璃杯,仰头一饮而尽。
趁陆燃仰头喝酒的空档,沈言推开橙汁,微抬手指,一杯同样的冰洋玫瑰被推到指尖。
杯壁上还挂着雾气,指缝触碰时,一股清凉由神经传进大脑,麻麻的。
他抿了一口,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准备再喝时,杯口被人挡住,连带着杯身一起被压回吧台。
"伤好了?"酒气扑面而来。
陆燃冷清的眸子里多了丝怒气。
离婚前沈言是刻板的长辈,离婚后倒像是没智商的小孩。
清吧里的色调偏冷,淡蓝的灯光慢吞吞转着,原本无人问津的角落小店,因两个身材火热的男人客流量爆满。
老板感恩戴德地免了陆燃和沈言的酒费,央求他们在店里多坐会。
陆燃将酒杯勾回自己手里,仰头再次空杯。
他舔了下下唇上沾染的酒香,目光越过举起的手机落在角落一把卡通座椅上。
"那是崽崽常坐的地方。"陆燃的下巴抬了抬。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又将视线低转到空玻璃杯里。
"去那坐?"沈言问。
角落太偏,是全方位灯光都打不到的地方,没人愿意坐在那。
陆燃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又将视线低转到空玻璃杯里,"不了。"
"搞得我好像变态一样。"
专程换了最不顺手的奥迪a8l,逛了半个a市跑来生意萧条的清吧喝了一整天的酒,还特意将车停在了最显眼的地,还不够变态吗?
沈言没说,毕竟没有在人伤口上撒盐的习惯。
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他顺手撕下杯沿装饰的薄荷叶塞进嘴里嚼着,纯天然薄荷的让他麻木的神经瞬间清醒,就连酒精的火热也被无情压了下去。
沈言有些好笑地弹了下陆燃直立的耳朵,"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