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宋云意这个事儿精后，李聿开门进去，看了眼腕表时间，动身去厨房开始做早餐。
早餐做好放在保温箱里，回到电脑跟前继续处理事务。
嗡——
手机传来振动，他打开一看，是留守在燕城的蒙宿。
一般情况下蒙宿都是线上向他汇报公司事务，除非特殊情况才会联系他现在的私人号码。
蒙宿：【沈总的母亲到国外了，重度抑郁之后患有严重的精神病，这几年的干预治疗效果不错。但现在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发展得很快，病历在你邮箱里。】
李聿皱眉，沈阿姨患病的事情他知道，医生还是他从国外花了高价请回去，但小姐姐不相信外人，只用了顾深一个人。
不得已他只好让医生收了顾深为徒弟，帮忙看着。
但没想到精神方面的治疗是有效果了，却并生了阿尔兹海默症。
那是阿焰最重要最在意的人，如果沈阿姨忘了她，她一定会很难受。
他想起来沈清焰过来时，把他在家里穿过的衬衣用真空塑料袋装起来，现在单独放在衣柜的一个格子里。
真空塑封袋的外包装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
他家小姐姐日理万机，不会有空洗衣服，他猜应该是沈阿姨洗了。
李聿一边点开邮件，密密麻麻都是外语，看完就删，不留痕迹。
【安排医疗队接管，安保工作着重处理。联系安妮尔，用我的名帖。】
发完信息后，也顺手做了删除。
“好香，你做了什么？”
沈清焰下楼的声音传来。
她还没梳洗，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慵懒得像只小懒猫。
“海鲜云吞、小米粥、姜撞奶。”
李聿很麻溜儿地报了菜名出来。
“我饿了。”
沈清焰懒洋洋道，走到餐桌跟前坐下，一手撑着脑袋，神色倦懒望着他。
无辜、清纯得像被拔了爪子的猫咪。
李聿心尖一烫，起身去将放在保温箱里的早餐取出来，再动手给她拌了一份时蔬沙拉，切了一盘水果。
沈清焰没有马上动筷，等着他忙好坐下来才开始吃。
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吃饭，她一直都是这样。
李聿心尖一顿，看着她说：“下次不必等我，饿了就先吃。”
沈清焰喝了一口小米粥，温度刚刚合适，只觉得胃都舒坦了。
“我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况且我是个有良心的人，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做饭，我只是等一等，还没到饿死的地步。”
她淡淡解释，只有她自己明白为什么会保留这个习惯至今，与一切教养无关。
她和妈妈刚回到沈家那会儿，沈复山一家上下都嫌弃她们母女俩给沈家丢了脸，恰好季家又狠心绝情，断了沈家眼看就要到手的项目。
沈家上下恨不得生啖她们母女的血肉，上桌吃饭？想都不要想。
母女两个，一天只有两餐。
她那时候年纪小，还要上学，做不了什么活，沈家根本不管她的饭。
在学校还有食堂，回到沈家就别想了。
妈妈会把饭给她，但她吃了，妈妈就没得吃了。
一餐饭，要分两个人吃，她会说吃过了，但偶尔饿坏了也还是会跟妈妈分一点。
她一直想不明白，沈家不缺钱不缺吃的，妈妈和他们也是血肉至亲，为什么会这么对她们？
后来她想明白了，看你不顺眼的人，你连呼吸都是错误。
他们只会责怪你为什么要吸走他身边的空气，根本不会考虑呼吸原本就是你的权利。
沈家没了季家的好处以后，她和妈妈自然也就招人厌烦。
或许豪门里的大部分孩子不知道饥饿的滋味，但没人比她更清楚。
“怎么了？不合口味？”
见她神情有些恍惚，李聿问了一句，也喝了一口小米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事，想一些事情。”
沈清焰语气淡淡的，继续吃着早餐。
“下次不用做这么多份量，我吃得少。”
用完餐后沈清焰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做了几次饭，他都做多了。
李聿愣了下，“好。”
沈清焰看了眼他的脸色，唇瓣紧了紧，最后什么也没说就上楼了。
李聿看了眼餐桌上剩下的食物陷入沉思，是什么让她这么格外重视食物？
倒不是说珍惜粮食不好，虽然每次都有剩下的，但他都会解决干净。
只不过他也要面子，在她面前狼吞虎咽，跟头猪似的算怎么回事？
李聿在形象和听话之间犹豫，权衡再三，选择了形象。
沈清焰上了楼，先线上简单处理了下灵城那边的工作，然后进浴室洗漱。
李聿上来等她洗好出来，见她头发披着，拿了吹风机过来帮她。
沈清焰坐着，头发吹干了才问他：“要忙工作？”
“嗯，回燕城一趟。”
李聿没瞒着，刚刚才收到了蒙宿发过来的信息。
“嗯。”
沈清焰点头，明明床上很和谐，下了床她有点不太会和他相处了。
见李聿眉梢落下去的那抹失落，沈清焰微微蹙眉，沉默了几秒才补充：“注意安全，有需要的可以找我。”
李聿眼底露出笑意，放好吹风机后挤了精油搓在掌心，抹在她发梢上：“阿焰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有心理负担，你的话我记着，就是单纯想给你买一个，万一我以后真有需要阿焰帮忙的地方呢？”
似怕她会拒绝，他问完又接着解释。
沈清焰不禁笑了：“你很怕我不高兴？”
“没有。”李聿死鸭子嘴硬。
“我长得很像阎罗吗？”
沈清焰眼尾扬起一抹戏谑，床上也没见他怕，提了裤子反而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逼良为娼呢。
李聿摇头，捉不定她现在是什么想法。
小姐姐的心思太难猜，他需要读心术的仙术，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
“那你怕什么？”沈清焰一笑，不禁叹了一口气，“姐姐的名声就这么吓人吗？我也是个一双眼睛两个鼻孔的正常人类，七情六欲的情绪我也有，我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除非你到我身边来是想做间谍，不然你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
“我的底线和原则都和你说了，只要不触犯，合理范围内我不会对你怎样。”
李聿太阳穴神经一跳，那意思是不合理的范围，就会对他怎么样了是吧？
“你去忙吧。”
不等他回来，沈清焰就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