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朋友?”莹珑下意识地问。
时卿言简意赅:“一府,一界,一国,一世族。”
莹珑听得不是很明白。
时卿自然也不会去跟她详说。
“莹珑郡主,王宫没什么好逛的,孤男寡女待久了也不太好,你该回去了。”
说完推动轮椅离开。
莹珑上前一步抓住扶手,湿润眼眶中执拗成疾。
“若是我说你轻薄了我,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时卿气极反笑:“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莹珑听到这话,打击再次加重,她眼底浮现一抹伤感,黯然松手,失魂落魄地后退。
“你不用改,你走吧。”
“抱歉,方才失态了。”
许是害怕自己再待下去情绪会崩溃,莹珑转身跑出去。
她被石头绊了,摔在地上,眼泪也砸了下来。
她喜欢时卿什么呢?
大概是年少时惊鸿一面,少年鲜衣展翅,似烈火骄阳,那一眼后,总觉得再无人能匹敌他的张扬明媚。
可惜,从头至尾,这一抹骄阳都没有照到她。
两日后,银翼族族长亲自来为女儿退婚,羽皇应付完臣子后大发雷霆,当即便来到时卿的院子。
但令他意外的是,寻遍宫殿角落也不见时卿身影。
直到一束亮眼的玄光,在祭坛升起。
羽皇大惊失色。
“时卿——!”
王宫祭坛的设立,是为了祭祀羽族历代先祖。
祭坛悬空,由九道浮梯拱立,凝肃庄严。
时卿身下的轮椅碾过暗沉的石台,停在一道浮梯之下,昂首仰望。
他的右手还提着一盏光芒暗淡的命灯,在此之前,他已经去过宗祠了。
轮椅上不去,他便从轮椅上下来,已经许久不曾走过路了,双脚踩在地面的感觉轻飘飘的,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浮梯很长,祭坛很高,他走了不过三分之一,腿脚便感觉到了疼,喘了口气,目光专注凝望。
犹记得当年,他的音音就是在祭坛被诛杀。
虽然音音被树婆婆救了,幸免于难,可若是没有树婆婆呢?那他的音音,就会命丧祭坛。
时卿挺直脊背,忽略身上所有的痛,走完浮梯。
羽皇已经赶至,同他一起的,还有闻讯而来的时宴和羽后。
“时卿!你想做什么?你要冒犯先祖吗?即刻给朕滚下来——!”羽皇咆哮。
此时落霞满天,云淡风止。
时卿站在祭坛上转身,红衣殷红烫目,那双深沉眼眸倒映出四方山巅积年不化的皑皑冰雪光泽。
他用命灯点燃祭坛火柱,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千山。
底下的羽皇想要阻止他,皇族羽影展翼包围。
时卿推倒了一根祭坛火柱。
皇族羽影的双翼一接触降落的火星子,就开始疯狂燃烧。
场面大乱。
“混账!”羽皇胸腔怒火如山洪,神力倾泄,振翅高飞,即将抵达祭坛,却被羽后阻止。
“阿绾!他疯,你也要跟着他一起疯吗?”
“你知不知道,在祭坛肆意妄为是多大的罪?他不仅冒犯了先祖,还敢推倒祭坛火柱!他想做什么?啊!我就问你,他想做什么!”
羽后怒目:“我不管他要做什么,总之,你不能伤他!”
“荒谬!”羽皇顾不了那么多了,竟直接对羽后出手,皇族羽影听从羽皇调遣,羽后的羽影没有带进宫,此时多受掣肘,几轮下来,被羽皇制住,困在底下。
在他们打斗的过程中,时卿已经推倒了所有火柱,没有火柱镇压的祭坛,当即开始轰震,数十道粗壮裂纹几乎同时断开。
眼看着祭坛就要倾塌。
二十道神光突然降临,摇摇欲坠的祭坛瞬间修复。
羽皇心脏紧缩,首先下拜:“参见先祖!”
众羽影紧接着跪下俯首。
短短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在场诸人就只有时卿还稳稳当当站着。
冷漠眼神从二十道虚像挨着挨着看过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态度过分狂傲,那二十道虚像猛然加重威亚,想要给他一个震慑。
时卿却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大声问:“谁是时柬?”
时柬,羽族第十一代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