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力于把自己儿子嫁出去的雪凛，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家妻子洗脑。

“我们两个当初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最美好的少年时期，我们的儿子自然要体验最好的。”

“还有，我们早点把他嫁出去，免得被你家曦姐姐整天哀怨唠嗑，埋怨她的孩子为什么是儿子，埋怨尘曜为什么不是一个女孩。”

“我脑袋都疼，你舍得让我脑袋疼吗？”

九纾忍着笑。

雪凛不满地瞪着她。

九纾连连点头，“好好好，嫁出去！嫁出去！！”

如此，某神帝才终于满意，软下声音道：“纾儿最好了。”

正要酱酱酿酿，山海府凤鸣声十里吟啸而起，封府大阵被打开，入口处玉雪莲光华绽放，宫殿群无数神侍跪地俯首，场面壮观威严。

某神帝皱了皱眉，“是不是你儿子回来了？”

九纾道：“那也是你儿子。”

某神帝沉默一阵，嘀咕：“还是得尽快嫁出去。”

九纾：“……”

**

山海府外，尘曜携手星涅，打开山海府大门。

“恭迎殿下回府——”

“恭迎殿下回府——”

在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声中，一玄色一雪色，两道身影降下。

“参见陛下！参见帝尊！”

尘曜感觉身边的姑娘绷紧了身体。

他走到星涅面前，拥住她，“别怕，我们家很好的。”

星涅同尘曜对视片刻，随即视线越过尘曜，落在一抹玄影上。

就……挪不开了。

尘曜顺着星涅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家娘亲，于是瞥了眼自家爹。

雪凛也睨视自家儿子。

两人用眼神交流。

雪凛：‘把你媳妇管好！她在觊觎你娘！’

尘曜：‘她只觊觎我！才没有觊觎娘！’

然后，星涅朝前走了几步，被落在后面的尘曜：“……？”

星涅走得更近了些，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她凝望着眼前女子一如千年多前那般的清冷眉眼。

目光恍惚。

怔在原地没动。

九纾走向她，嘴边携带浅浅微笑，来到星涅身边，轻轻抱住她，语气温柔。

“山海府，欢迎你。”

“星涅。”

熟悉的怀抱，刻骨难忘的气息扑面而来。

星涅眼眶瞬间泛红，心底有股难言的情绪堵塞在喉咙里。

九纾敏锐地察觉到眼前女孩的异样。

她抬手，用指腹拭去星涅眼角隐忍的泪。

“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是你的母亲。”

眼泪掉下来，砸在九纾手上，有些滚烫。

星涅眨了眨眼睛，将更多眼泪留在了眼眶里，她眉眼弯起，笑：“不难受。”

九纾觉得小姑娘坚强得让人心疼。

她拉着星涅走进山海府。

身后没人要的可怜父子俩：“……”

雪凛磨牙霍霍向尘曜：“你去把星涅抢回来，立刻！马上！”

尘曜不甘示弱地道：“爹，你应该去把娘亲抢回来。”

雪凛道：“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不懂事？”

“你是小孩子，你本来就不懂事，你去。”

尘曜淡然笑：“不去。”

雪凛道：“你确定不去？”

“……”尘曜没敢立即回答。

这么多年了，跟他爹说话必须警惕，否则什么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

雪凛唇勾一抹深深的弧度。

“我觉得你怕是想继承家业了。”

尘曜：“……”不！我不想！

雪凛道：“神陨之荒还是山海府？”

尘曜道：“爹，当初我离家出走，是你算计我的吧？”

雪凛反问：“你的腿长在我身上？”

尘曜：“……要是娘知道——”

“没有我的阴差阳错，你能遇见星涅？”

尘曜：“……”

“神陨之荒还是山海府？”

尘曜叹道：“爹，我还是去把星涅抢回来吧。”

“乖儿子，去吧。”

尘曜走进山海府，虽然不清楚他娘把星涅带去了哪里，但是他能够感知到墨玉戒指的气息。

于是，他顺着墨玉戒指来到了……星曜神殿。

这不是他自己的宫殿吗？

‘星曜’二字，还是他的一位干娘给取的。

如今看来，真应景。

西神主取得好！

尘曜委实赞叹。

走入殿中，又拐弯去了后殿花园，他娘正和星涅坐在花丛中聊天。

走得近了，他听到他娘正在给星涅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譬如，学个阵法把一帮大佬都给得罪了个遍，最后谁见他谁跑。

再譬如，小时候因为长得太乖太漂亮，被隔壁西神主家的儿子当成未来媳妇轻薄，然后被小尘曜一拳头打出熊猫眼。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西神主家的儿子：“我娘说她在我还没出生前就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原来对方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那我同意了！”

小尘曜：“可是我喜欢女孩子。”

西神主家的儿子：“！！！”

小尘曜：“你是想轻薄我？那我可要打你了哈。”

西神主家的儿子：“你不能——啊！”

小尘曜：“既然是弟弟，就别打哥哥的坏主意，否则哥哥打你不手软！”

“……哥……哥？”

事后，西神主家的儿子因为这件糗事，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一连闭关了好几百年。

又譬如，小尘曜因为自己养了几年的鱼鱼被撑死了，还偷偷躲起来给鱼鱼立碑烧纸。

……

听得真切的尘曜：“……”

母上大人，求您别说了。

九纾侧着身子坐着，余光瞥见拐角处的儿子，笑容有些坏。

“对了，还有一件事。”

尘曜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当初风雪城一别，你离开的时候，尘曜还哭了。”

尘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