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压室外，陆陆续续被送出来的弟子开始疯狂补充营养液。

然当星涅走出重压室时，一群弟子瞬间僵住手上的动作。

“导、导师……”

星涅沉静的眉眼间透出些许压迫的气息，视线淡扫全场。

“停下做什么？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恢复力气，之后跟我走。”

正幻想自己可能已经被放弃了的弟子：“？？？”

“休息好了？”

“不不不！！”一群人连忙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喝着营养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批营养液的效果太好了，众弟子只觉得，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他们就已经恢复了九成九的力气。

但是星涅依旧等到一盏茶时间过去后才道：“走吧。”

走了两步，回过头道：“给你们一次放弃的机会。”

“不想跟我走的，现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院子，过你们以前的安适生活。”

“想跟我走的，就别掉队。我没放弃前，任何想要中途放弃的人，先问问你们的骨头够不够硬。”

众弟子面面相觑。

有人萌生退意，有人摇摆不定。

星涅低头，凝视自己的手指，淡声道：“我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考虑。”

“十。”

“九。”

“八。”

……

……

“三。”

“星涅导师！”

有人在焦躁的氛围里开口询问，“你训练我们，是为了半年后的精英挑战赛吗？”

星涅看向说话之人。

那人见星涅不回答这个问题，惶惑道：“星涅导师，如果是因为这个，那我想退出。”

星涅闻言，短促地一笑，随即双手环抱，倚着身侧的立柱，问：“为何？”

那人道：“我本身资质就不行，努力了也是白费。学宫里有更厉害的弟子，比赛这种事情轮不到我。就算……”

他顿了顿道：“就算学宫真的没了，我也可以回家。让我爹请灵师保护我就可以了。”

星涅没什么情绪地道：“你爹很厉害吗？”

有人替他回答道：“他爹是边境一支佣兵队的队长，有些人脉在手里。”

星涅点头表示知道，便又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若是未来有一日，妖兽打到你家门口，而你爹也保护不了你，你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吗？”

那人疑惑反问：“我家距离边境有一段距离，妖兽怎么可能会越过边境线？”

星涅便不再提问了，而是话锋一转，对其他人道：“还有同这位弟子一样心态的吗？”

这话一出，又有四五个弟子推推攘攘地走出队列，说：“导师，我们也想退出。”

太累了，他们跟着其他导师一样能学。

星涅盯着人群，还有些许弟子拿不定主意，正四处观望。

星涅道：“不想退出的就走过来。”

最末尾的一排，一个躺在椅子上的女孩睁开眼睛，迷茫地问了身边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得到答案后她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临近阶梯时差点摔倒，星涅拉了她一把。

“谢谢导师。”女孩声音甜软。

星涅道：“为什么你不想退出？”

女孩道：“其实，若非我刚刚犯病了，我是不会离开重压室的。”

她身体不好，容易犯晕。刚才在重压室里，她不仅晕了，还扭了只脚。

“我不想退出，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画面。”

“若是未来有一日，有强权贵族欺我压我，而我手无寸铁，且无权无势，我是不是就只能咽下委屈，或者拴根白绫直接吊死？”

“我想要多一个选择的余地。我想要自己成为强权。”

“噗嗤——！”人群里有弟子笑出了声。

女孩漠视掉身后异样的眼神，抬头，目光如炬。

“所以导师，我走了过来。”

星涅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答：“我叫问瑄，带‘王’字的瑄。”

**

当叶泠衣等人半死不活地抵达最后一扇门时，星涅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随星涅一起的人，只有一个问瑄。

其他弟子或习于懈怠，或疲于奔命，或安于舒适，或有所依仗，或自暴自弃，或甘于平庸，或胆量有限，或随波逐流……

总之，陆陆续续摇头，接二连三退出，潇潇洒洒离开。

星涅不强求。

自己选择的命途，自己对自己负责。

“导、导师……”叶泠衣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

问瑄见此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拿出从外面带进来的营养液。

“喝点吧。”

“谢谢阿瑄。”

叶泠衣喝了一口，捋顺了气，才对星涅道：“我、我有点饿。”

星涅打开最后一扇门，房间里威压全无，浓郁纯净的灵力扑面而来，能够洗涤全身上下所有的疲惫。

四个精疲力竭的家伙两眼放光。

星涅退至一侧道：“这是你们的奖励，能吸收多少全靠本事。”

“至于是先吸收灵力还是先吃饭，你们自己选。”

“我想先吃饭…”叶泠衣弱弱地举起手。

苏执道：“我想先吸收灵力。”

凤枭道：“当然是先吸收灵力再吃饭！”

戚寻道：“我、我能先、先睡一觉吗？”

问瑄站起身道：“星涅导师，我想重新走一遍重压室。”

星涅道：“决定好了就去做吧。”

“苏执、凤枭，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