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将颜雅熙整个人射成筛子，“颜雅熙，你早晚要遭到报应的！”
“报应？”颜雅熙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颜沐旭，别人说报应，我或许会害怕一点儿，可是这句话从你颜沐旭的嘴里面说出来，我却只觉得可笑。”
不断靠近，她蹲下身体，静静注视着地上的一小片水渍，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厌恶，“颜沐旭，所有人都有资格说报应。”
“可是。”
修长白嫩的手指滑过颜沐旭汗津津的额头，颜雅熙直视男人，唇角勾起，恶意满满，“唯有你，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的孩子。”
“没有资格。”
心脏好像被一万只蚂蚁不停啃噬一般，颜沐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泛紫，窒息的感觉格外强烈，“我没有资格？”
定定看着颜雅熙，颜沐旭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嘲讽，“颜雅熙，我是私生子，可是，你却要叫我哥哥，不是嘛？”
“你什么意思！”
颜雅熙眼神一厉，狠狠甩开颜沐旭的下巴，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站起身，她离得颜沐旭老远，欲盖弥彰，“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就算你出生在我前面，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什么都证明不了！”
“真的证明不了嘛？”
颜沐旭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冷笑一声，他扭动脖子，十分困难地斜睨颜雅熙，“到底怎么一回事，颜雅熙，你，你心里清楚得很，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你胡说！”
颜雅熙嗓音骤然拔高，食指指向颜沐旭，她眼眶通红，看起来比颜沐旭更加疯狂，“是你那个贱人妈妈不知廉耻，未婚先孕，才会有了你，颜沐旭，你宁愿忍受蚀骨之痛，也不愿意告诉我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对嘛？”
点点头，颜雅熙唇角勾起，眼神狠厉，“好啊，你真是好样儿的，”后退几步，颜雅熙走到门边，面对着颜沐旭，她表情仍旧不善，“我倒要看看，你这身贱骨头，能够忍受到什么时候！”
伴随着“砰”得一声响，周围的空气颤动了几下，随即归于平静。
死死盯着门口，颜沐旭眼眸幽深，最深处满是嘲讽，呵，颜雅熙，你被人家算计得那么惨，自己还在这里洋洋得意。
身体的疼痛更加剧烈，颜沐旭身子不断地蜷缩靠近，骨节分明的大手四处乱抓，无意中，他抓到了刚刚被他打碎的玻璃碎片，手掌不断收紧，他眼神冷的可怕。
温热的鲜血缓缓流出，两边疼痛相抵，那叫人疯狂的蚀骨之痛竟然变淡的少女，身子躺平，颜沐旭眼睛半睁，看着天花板，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蓦地一下，他笑了起来。
被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蠢货。
……
“陆总，好久不见。”
坐在陆昀笙对面，颜雅熙笑容格外张扬，左手微微伸出，她下巴轻抬，挑衅意味儿十足。
“好久不见。”陆昀笙神色平淡，对于颜雅熙的出现毫不吃惊，静静打量过女人，他唇角轻挑，笑容意味不明，“颜小姐气色不错，看起来，这段日子，你过的很舒坦。”
显然，颜雅熙明白陆昀笙到底在说些什么，脸色瞬间一沉，她勉强勾了勾唇角，咬牙切齿道：“托陆总的福，这段时间，日子过的的确不错。”
直勾勾地盯住陆昀笙，颜雅熙的“不错”两个字咬得尤为沉重，桌子下面，她白嫩的手死死抓紧，修剪均匀的指甲滑过皮质的座位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浅划痕。
陆昀笙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一样，浅浅笑了起来，“哪里，颜小姐客气了，说起来，还是颜小姐自己敢作敢当，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话音落下，不经意间，陆昀笙目光扫过颜雅熙身侧，顿时，他眼神一凝，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陆总，您看到什么了嘛？”陆昀笙的反应实在过于奇怪，眼睛里面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解，颜雅熙回头，顺着陆昀笙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片空位，什么都没有。
见状，她回过头，更加莫名其妙起来，“看来陆总喜欢坐在那边？”
陆昀笙收回视线，神色如常，“这里也不错，只不过那边有颗水仙开的不错。”
水仙花？颜雅熙微微皱眉，更加不解，不敢确定一样，她再次回头，刚刚，她根本没有看到有什么水仙花。
突然，目光落在对面墙壁正中挂着的一副油画上面，霎时间，颜雅熙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油画嘛？顿时，她笑开来，“陆总当真风趣，油画颜色鲜艳，店里的那副保存完成，这花儿，开的确实不错。”
可是，扯了扯唇角，颜雅熙视线不停地在陆昀笙和油画间打转，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闻言，陆昀笙不置可否，动作随意地抿了一口咖啡，他接过策划案，骨节分明的大手轻动，专注而又认真。
颜雅熙见状，也不打扰，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摆弄着杯子里面的吸管，百无聊赖，说起来，她最喜欢的，就是陆昀笙这认真工作时候的模样。
男人头部微微低垂，阳光透过玻璃，斜斜洒进店里，部分落在陆昀笙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面，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如同远古的太阳神阿波罗一样，迷人，又圣洁得不容侵犯。
渐渐的，颜雅熙竟然看得痴了过去，她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即使到了最后，他那么对她，她却仍旧放不下他，恨嘛？
恨的。
可是爱嘛？还爱吧。
有一瞬间的茫然，突然，手臂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玻璃，微弱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跟着清醒过来，坐直身体，颜雅熙抿紧嘴唇，彻底摒弃脑海中那愚蠢的想法。
“陆总，有什么问题嘛？”
定定看着陆昀笙，颜雅熙轻笑一声，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