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体有恙，朝堂暂由太子监国，皇后垂帘听政。

太子的身体时好时坏，在堂上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下朝时间有些早。

皇宫发生的事尚未传开，知情的也就那么几个。

禁军副统领卢赫被撤职，早在石慕寒训练禁军时，他就处处针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石慕寒当然一次回报给他。

下朝后，皇后留下石慕寒说话。

白小蝶逃跑，终究留下了隐患，在她的寝宫内，也找到了床底下的暗道。

所谓斩草除根，既然白小蝶能在宫中稳居高位20年，不可能没有残留，不仅皇后担心，石慕寒心情也不好。

禁军副统领被责打后撤职，早在石慕寒训练禁军时，此人就因为嫉妒处处针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此次，石慕寒当然将他算计在内。

“边疆不稳，武将空缺，皇上的意思，让董九练将功赎罪。”

石慕寒本意也不是针对九练将军，甚至，他还曾是他儿时仰望的人，只是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先为自己打算。

他决不能承受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所以，危险的存在必须铲除。

“皇上考虑的是，九练将军犯的是欺君之罪，按理是诛九族，但边疆动荡，还需以大局为重。”

太子在一旁静静的旁听，不发一言。

石慕寒不禁看向他，要说皇上的三个儿子，当属太子最为平庸，容貌普通，不极二皇子龙姿凤章，身子不行，更是比不上功劳在身的大皇子离王。

他唯一的优势，应该就是正统所出。

“娘娘，太子的身体，看起来是好了？”

“是，好多了。”皇后点头，随即又想到太子的病因，更是暗恨白小蝶。

“太子的身体十有八九是白小蝶下的黑手，他从十岁左右开始生病，那时候，正是本宫与白小蝶斗的最狠的时候，她毒害太子，转移本宫的注意力，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唯一失算的，是她自己没能生出儿子来。

虽说石慕寒曾暗示太子的病与白小蝶有关，但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皇上嫔妃不多，受宠的无非就是一两个，其他跟路人差不多，白小蝶的嫌疑确实最大。

“石将军，这毒折腾了太子十几年了，太医束手无策，解药还要从白小蝶那边下手，本宫希望你能协助本宫将她找到。”

“娘娘吩咐，末将未敢不从。”

这样，明路暗路一块寻找，他就不信找不出一个女人。

“娘娘，臣能否见一见九练将军，毕竟，他也算是受臣所累。”

“那是他自找的，不过，你要见就去见吧！为了一个女人，搭上全族，可真是蠢透了。”

皇后根本不在意一个徐徐老去的将军，她那话是意有所指。

石慕寒仿若未觉，恭敬告退。

皇后嗤笑一声。

“一个个的，都是些痴情种，董九练20年如一，就是不知这石慕寒，是不是也能做到。”

说到最后，竟带了些苦涩的味道。

可惜，在皇家永远都是利益为大，痴情种是不允许存在的，当年，如果不是一眼对皇上倾心，她又怎么会甘愿入了这牢笼。

只是，皇家情爱，终究是不长久的。

“母后，儿臣有些撑不住了。”

太子艰难的说道，他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再不回去休息，就要晕倒在这里了。

皇后急忙招呼了心腹，扶太子上轿撵回了东宫。

石慕寒得了皇后旨意，进了天牢。

董九练不是董家老太爷的亲生儿子，而是自小收养的义子，与董芳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兄妹情深，后来董九练去了战场，得了功劳，本想回来禀告义父，求娶董芳华，却不料因为皇后迟迟不孕，皇宫下了旨意，要广纳秀女，董芳华的名字也在其内。

最后，董九练终于做出了欺君之事，在进宫前一晚，让一个在路上救过的江湖女人代替了董芳华。

那人就是白小蝶，本来白小蝶是想赖上董九练的，却碰到了更大的机遇，当然毫不犹豫选择了进宫。

董九练将董芳华藏了起来，老太爷对此毫不知情，直到死去，都以为宫里的贵妃是他的女儿。

后来，董芳华改头换面，用另外的身份嫁给了董九练。

石慕寒自问，如果他处在董九练的位置，没有其他的办法之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不过，他会立马带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不会立在危墙之下。

“九练将军。”

牢房内，董九练倚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经历大大小小的拼杀不知其数，早就不将生死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压了20年，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他与妻子早就说好了，真到了这一天，黄泉路上，依旧俩人作伴。

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的。

至于族内的其他人，呵！谁管他们死活！

董九练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石慕寒，他早就知道，这是如今朝中最有潜力的将军。

果然，一击必杀，直扣咽喉。

比他果断，也比他狠辣，武将中能有如此英豪，他很是欣赏。

“石将军。”他如老友般打着招呼，泰然自若。

“将军，抱歉！”

他承认他自私，但再来多少次，他也会这么做。他有他守护的人，尽管会伤害到他人，也绝不手软。

“呵呵，为什么抱歉，我是犯了欺君之罪，这是该得的，能有20年的相守，知足了。都是性情中人，石将军应该懂我才对。”

早就听说石将军宠妻，果然不假，他毫不怀疑，若他妻子出事，他敢与天斗。

相比而言，他欺君又算什么呢！

这位石将军可比他疯狂多了。

“活一块活，死一块死，进了阴曹地府，我们依然做夫妻，谁也分不开。”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入宫，抱歉，做不到！

“皇上的意思，会留你性命，将功赎罪。”

“做不到，黄泉路上，她会害怕。”

董九练闭上了眼睛。

石慕寒站了半晌，点点头。

临走，低声道了一句：“还请将军慢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