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两年的时间,什么都变了,她不再是他怀里那个羞涩看着他的姑娘。
她喜欢上了别人。
她忘了他。
石慕寒走在街上,有些失魂落魄。
他记得,上次离京之前,她明明答应要等他的,他们亲吻,拥抱,他是怀着不舍和满心的甜蜜走的。
每每苦闷之时,他就会想起那个柔软的,娇俏的叫着“小安哥哥”的婉婉。
那是他灰暗生命里的一道光。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着军营里兄弟们的浑话,想的身体都发疼,别人都去找乐子,只有他,躲在山坳里,草丛中,靠着那夜的一点点念想,放松着自己。
最初他是自责的,羞愧的,气自己亵渎了那个明月般的姑娘。
可时间久了,他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成了理所当然。
也许是那次被敌军困了三天三夜,认为自己活不过去的那个夜晚。
也许是被噩梦惊醒,被仇恨支配,显些疯魔的那个夜晚。
不记得了。
他早就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了,她早就长在自己的心上了。
他的婉婉。
怎么能喜欢别人?
“你答应过的,就要做到。”石慕寒无意识的吐出,随即猛然惊觉到,此时的自己心乱了。
心乱乃为将者的大忌。
在残酷的战争中,他早就练就了钢铁般的自控力,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容易失控的少年了。
可谁能告诉他,面对爱而不得的姑娘,怎么才能做到运筹帷幄,杀伐果断?
“慕哥——”
徐达在二楼的窗口边挥手,“这里!”
石慕寒上了楼,徐达和陆成坤都在。
“慕哥,刚才在路上想什么那么出神,叫你两遍才听见。”
石慕寒冷着脸不说话,径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徐达和陆成坤也不在意,都习惯了他的冷脸和寡言。
“昨儿殿下带我们去了潇湘馆,可惜你没去,京城的女子果然跟边疆不同,各个都是娇娇女,那软声软语的,能听得耳朵都麻了。”
“就是有一点不好,太傲气,人家都瞧不上咱们大老粗。”
“是瞧不上你,别扯上我们。”
“说的像有人看上你了似的。”
“我又不是去相媳妇的,我是去长见识的。”
“怯,找什么门面,没人看上就没人看上,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
二人渐渐停了斗嘴,默默的看着石慕寒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石慕寒不爱喝酒,他们都知道,他总是极力保持清醒,兄弟这么多年,就没见他这么喝过,要么干脆不喝,要么浅尝辄止。
这是,咋的了。
一坛子就这么空腹喝下去,徐达心疼的要命。
这酒3两银子一坛呢!
“慕寒,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兄弟说说。”陆成坤比石慕寒年长,见他如此,知道肯定是有事。
石慕寒不喝酒,是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在酒醉之时遇害的。
可是如今,他竟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
仇人未死,功名未得,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他满腔抱负,踌躇满志,誓要封疆拜侯,封妻荫子。
可是,那誓言,最初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她。
两年前,繁华的京城东十八大街上,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她的婉婉和尚书家的小姐冲撞,那小姐盛气凌人的指责一通后走了。
而乖巧的婉婉,委屈的咬着唇,默默的上了自家的马车。
明明不是她的错。
却要承受那种委屈。
可他无能为力,当年的他只是个小小的校尉。
所以,当晚就按耐不住去找了她。
所以,他发誓要做人上人,要给她撑起一片天,要将他的姑娘护在羽翼之下。
“达子,你要娶妻,难道不怕前途未卜,耽误佳人?”
徐达一直就知道石慕寒和他们是不同的。
听到此话,他无所谓的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说,我就算离京,宅子银子都在,难道还能亏了她不成,若有一天我死外面,她也有依仗。”
是,确实如此。
可他,舍不得。
趁着酒意,石慕寒心里的憋闷也有了倾吐的欲望。
“她答应我等到18岁,若我功成名就,自会来娶她。”
“若我不幸身死,她也合该被别人宠在手心,我认了。”
可她,还会等吗?
这就是他如今的郁结所在。
徐达和陆成坤都呆了,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心上人。
只是,慕寒是不是用情太深了?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得他如此相待?
徐达和陆成坤都沉默了。
石慕寒的境界他们比不了。
徐达开始转移话题。
“慕哥,明日咱们兄弟去郊外打猎吧?在城里都要憋死了。”
“不去了,还有事。”
石慕寒终于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看起来并没有喝醉,眼神清明,步态沉稳。
缓慢的下了楼梯。
回家以后,先去看了依然神志不清的母亲,自顾说了会儿话。
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在床上。
“婉婉,婉婉。”
酒意上头,他一会儿想到儿时的相遇,一会儿想到两年前,一会儿又想到如今躺在床上脆弱无所觉的姑娘。
最后全都汇成了她羞涩的仰着头,主动吻他的那一幕。
心口发烫,血液汹涌澎湃。
身体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刻弦断。
“婉婉,好婉婉,就亲一次,就一次。”
他知道不该,可当时根本就控制不住,后来当然不止一次。
那个漆黑的夜晚,他抱着她,咂着她,直到她的嘴巴肿起来。
她像只乳猫一样发出嚅嗫哼叫。
房中奇怪的声音响起,隐约有男人的粗喘
久久,才平静下来。
夜深人静,呓语声声:
婉婉…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