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
蔡云汐眨眨眼,木木地开口:“她说……她说我原本该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盛瑾卿瞳孔一缩,握住她冰凉的手,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她。
可蔡云汐依然感觉浑身冷。
“我……”她忽然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头好痛……好痛……”
盛瑾卿眉头紧蹙,紧张地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被担忧填满,“小汐,小汐你怎么了?哪里痛?”
“头……头好痛……”蔡云汐抱着脑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咖啡厅服务员的注意,他连忙跑过来,准备询问怎么回事,就见那个气势强悍的男人一把将女人抱起,浑身散发着森冷寒意。
服务员傻乎乎地看着男人抱着女人离开,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
候在外面的封隽和司机看到气势凌厉地盛瑾卿,忙不迭准备车送他们去医院。
***
血。
一片血红。
台上都是血,连她小小的手掌上都是血。
“啊……”
蔡云汐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汐!”一直守在床边的盛瑾卿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老公在。”
蔡云汐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盛瑾卿?”
“在,我在。”
“阿瑾?”
“我在的,我在,小汐。”盛瑾卿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发顶,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第一次表现出手足无措来。
他像个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连最基本的语言安慰都忘记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蔡云汐的情绪才渐渐平缓。
她脑袋抵在男人胸口,抓着衣角的手越抓越紧,“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她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盛瑾卿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恨自己还不够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脑袋哀嚎呻吟,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像是没了生气一般。
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他迫切地想要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足以让所有人不敢对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露出獠牙。
“我……我亲眼看到了我亲妈死亡现场。”
蔡云汐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了笑,但努力了半天,只露出个似笑似哭的笑来,“我妈是死在手术台上的,她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染红了手术台,血顺着手术台流到地上,浸湿了我的脚,我的手上也是血,好多好多血……”
盛瑾卿心口一紧,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插到心脏上,疼痛一层一层荡开。
他咬着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等他反应过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后背也淌着汗。
他并未关注这小小的意外,只是在心疼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因为不知道具体事情,他也无法安慰她,只能抱着她,任由她汲取自己身上的热量。
蔡云汐并没有倾诉的欲望,只是因为突然记起的画面实在太血腥,血腥到只是回想就窒息。
她亲妈没的时候她年纪还小,或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亲妈的死亡现场,使得她大受刺激,继而忘记了那个血腥的画面。
毕竟是年幼时的记忆,很多细节她都记不清楚,只记得满目的血红,像是张着巨大嘴巴的怪兽,想要将自己吞吃。
等蔡云汐情绪平复下来,盛瑾卿叫医生过了看了一下,医生表示一切都没问题,又听说蔡云汐因为头痛忽然记起了小时候丢失的记忆,又听说那些记忆非常不愉快,做出了判断。
大概是出于自我保护,才下意识遗忘了那段记忆吧。
因为出了这么个事,蔡云汐浑身蔫哒哒的没精神,她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所以很很快就回到了他们在市中心的家。
回到家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封隽和司机呢?”
“他们住在楼下。”
蔡云汐哦了声没多问,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恢复的记忆。
“阿瑾,你觉得马冬冬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那时候盛瑾卿就坐在两人隔壁,将她们俩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
“真假参半。”盛瑾卿毫不犹豫道。
“我也觉得是……”蔡云汐喃喃道,“阿瑾,我需要你!”
盛瑾卿眉眼温柔,因为她陷入无端痛苦中的阴沉森冷似是不复存在,“好。”
蔡云汐对小时候的记忆并没有多么深刻,小孩子的记忆本就懵懵懂懂,就如现在她已经不怎么记得请自己在爷爷奶奶家时受到的歧视虐待。
所以需要专业能力强的人帮忙调查小时候的事情。
还有,她想知道蔡家的一堆女人之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和平秀静相处了十几年,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装的。
至于其他几个女人,她也是刚刚才知道有她们的存在,所以不管是平秀静还是马冬冬,她们都需要彻底调查一遍。
若是调查出来的结果表明一切都是她的猜测也就罢了,就怕一切都是真的。
虽然和平秀静相处的这些年两人没能发展出什么感天动地的母女情,但好歹还是有感情在的,所以她并不希望某些事情成真。
不管一切是马冬冬的阴谋,还是真相,她都要搞明白才行。
否则对他们谁也没好处。
蔡锦辉打过来电话吐槽蔡骏伟的难伺候,蔡云汐只是时不时的敷衍一声,并没有仔细听。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在蔡家往年的爱恨纠缠上,根本听不进去,但又不愿意让蔡锦辉扫兴,只能当个没有感情的倾听者了。
“锦辉,你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守着吗?”
“是啊,毕竟爸还住院着呢。”
蔡锦辉叹了口气,他也想忙工作,可蔡骏伟根本不允许,让他必须守在身边。
蔡云汐嘴角扯了扯,“有人来探病吗?”
“有啊,不过都不怎么熟,爸跟他的主治大夫看起来倒是很熟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