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蔡云汐懒得多想，不代表她想不到。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辛思娜忽然让她休息几天，盛瑾卿那个工作狂丢下一大堆工作的宅家里美其名曰休假，再想想也是那短暂的几天一直被自己隐藏得很好的那个假男友盛瑾卿被辛思娜所知……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一颗颗小珠子，串联到一起便串出了真相。
蔡云汐心中一暖，眼中盈满笑意。
那边似乎遇到了世纪难题，屏幕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不见回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蔡云汐由一开始胳膊肘支撑着变成趴着，又变成脑袋枕在一条胳膊上侧趴。
“不是吧？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再看聊天框，还是没回复，而且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也消失了。
得了，亏自己还坐卧不安煎熬地等着回复。
“嘟嘟嘟——”
几乎在同时，手机就抓在了她手里。
只是这次却不是微信消息，而是一个电话，号码蔡云汐还挺熟悉的，虽然那串数字她只过了一眼。
说实话，她不大想接这个电话。
可对方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一个接一个。
蔡云汐啧了声，拿着手机出了工作间。
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白佳蕊和宋姐同时抬头望着她的背影。
宋姐一边嘴角扯了扯，垂下眼皮。
白佳蕊视线从她嘴角收回来，笑得纯洁无害，“我还担心她看到网上的消息伤心，不过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呢，是我想多了。”
“辛大师那么喜欢她，肯定会想办法帮她的。”
宋姐冷哼了声，“客户可是周影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钱能摆平她吗？”
白佳蕊表情僵了下，干笑。
蔡云汐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她最终还是接起了那个电话，并且接受了电话主人的邀请，一个小时候在距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碰面。
咖啡厅里。
蔡云汐找个靠窗位置，双手托腮，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
她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联系自己，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而且这个时候找自己会有什么好事？
“欢迎光临！”
“我找人。”
蔡云汐扭头看过去。
现在的天气虽不是多么炎热，但a市大部分都开始穿短袖了，来人却穿着一身长衣长裤，戴着口罩，一顶黑色遮阳帽挡住了大半张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蔡云汐挑眉，端起果汁抿了口，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随意点了两下，又放了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人走过来坐在自己对面。
服务生拿来菜单，那人连看都没看，直接要了杯美式咖啡。
“蔡小姐。”
对面的人没动帽子，摘掉口罩，露出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蔡云汐目光在那张脸上凝了几秒，掐指算算，还没几天呢，就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井女士。”她微笑。
井悦脸色疲惫，眼底一圈青黑，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两颊的肉松弛，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差。
与蔡云汐几天前见到的那个爽利的女强人完全就是两个人。
“如今网络上评价对蔡小姐可不太友好啊。”井悦掀了掀眼皮，压低了声音道。
“网上？”蔡云汐装作不解的模样，抬手轻轻拍了下光洁的额头，“哎呀，这不是周影后的订单出问题了吗？最近几天我都在家寻找灵感，连休息的时间都要一再压缩，根本没有上网的时间。”
“不知道网上出什么事了？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蔡云汐的表演一点都不走心，何况井悦好歹在娱乐圈沉沉浮浮几十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影后影帝，哪里会被她十八线的演技欺骗。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蔡小姐可以上网看看。”
服务生送上咖啡，带着职业性微笑退下。
井悦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用了。”蔡云汐拒绝，“我对网上的事情并不关心，倒是很好奇井女士找我的原因，不知道井女士是否能为我解惑？”
她的表现实在太淡定了。
井悦眼底闪过一抹深思，“蔡小姐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
“私人时间比较放松而已。”
之前你和雅菲订单出现了问题，一天前不知道被谁爆了出来。”
井悦垂着眼皮，偶尔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暗暗吸了口气，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且具有诱导性，“当时知道整个事情的人只有你与你的老师，以及我和雅菲的助理小钱。”
“你的老师品格高尚，想必不会做那种龌龊的事，而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消息不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至于小钱，我无法保证。小钱是雅菲的助理，从她进圈就跟着她，与雅菲关系很好。”
蔡云汐仍然没什么表情，见她看过来，举了举手里的饮料。
“蔡小姐是个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被人设计了，蔡小姐就不想知道设计我的人是谁吗？”
井悦语气平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恰恰是那种似乎没什么起伏的平缓，让听的人跟着她的节奏走，沉浸在她讲的故事中。
蔡云汐大大吸了口果汁，她吸得太用力了，发出刺耳的呼噜声，那是杯子里的果汁已经见底的声音。
“我无所谓啊。”她含糊道，“井女士想说我就想知道，井女士不想说我就不想知道。”
井悦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磨了磨牙，“蔡小姐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网络上人人喊打的存在吗？你可能不知道，如今有几百万的人在找你这位设计师，我做经纪人几十年，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下一秒，你的个人信息就会彻底暴露在大众面前，他们会跑到你的微博下辱骂你、给你p遗照、跑到你上班的地方闹事、在你的住处泼油漆……不用多久，你的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
蔡云汐歪着头想了想，如果没有周雅菲的澄清，没有最后的反转，还真有可能。
只是这一切是建立在她背着一身恶臭再也洗不干净的前提下。
但是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