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地下室比较特别,只能从别墅内部进入,而且程序还不少,什么指纹虹膜都是基础操作。
基础操作后,那扇看起来就很坚硬的大门缓缓打开,卫管家贴心为两人送上防护服。
蔡云汐时刻注意着卫管家的动作,在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速度极快将手指从盛瑾卿手心抽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来直接穿上。
到盛瑾卿那儿,卫管家犹豫了下,准备把防护服放回去。
在他的印象里,瑾卿少爷天下第一难伺候,倒不是说他喜欢折腾人,而是太龟毛了,身上粘上一粒灰都要换身衣服的那种。
再想想即便自家少爷在这里也不能奈瑾卿少爷如何,干脆直接放弃。
不想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小手拦住了他的动作,将防护服拿了过去,丢盛瑾卿怀里,娇俏的声音理所当然要求,“盛瑾卿,换防护服。”
卫管家:“?!!!”
“蔡小姐,瑾卿少爷他……”
以为蔡云汐不知道盛瑾卿的洁癖,卫管家想要提醒她一句,下一秒,他的话都哽在了嗓子眼。
在他印象里,更适合生活在真空环境里的瑾卿少爷默默接过防护服,默不作声穿上。
卫管家:“???”
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我要干什么?
他使劲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幻视了,声音虚幻缥缈,“瑾卿少爷,您确定不需要当着您的面将防护服再消毒一遍吗?”
其实他更想问,您确定要穿?
已经穿好防护服的盛瑾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卫管家:“……”
蔡云汐没见识过盛瑾卿变态的洁癖,对此不以为意,盛瑾卿在家里的储藏室也穿防护服,没什么好惊讶的。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走了进去。
蔡云汐以为经过盛家储藏室一“战”,自己以后不论看到什么都能做到淡定,然而这一次,她又一次被有钱人的世界深深的震惊了。
沈家的储藏室比盛家的储藏室更高级!
不管是从里面摆设的古董数量还是质量,亦或者是各方面措施,如果不是她确信之前没听错,还以为这里是个博物馆呢。
还是那种专题、限流、保护措施极其严格的博物馆。
即便好些古董都是灰扑扑的那种,可它们身上散发出那种金钱的光芒还是让蔡云汐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用胳膊挡住眼睛,内心一片麻木。
“怎么了?”
盛瑾卿发现她的动作,快步走到她身边。
“没。”蔡云汐心情复杂的摇头。
她能说自己被古董代表的金钱闪瞎眼了吗?
这里每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啊!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好几件都是现存唯一一件,更是无价之宝,连金钱都无法衡量它们的价值。
同时她莫名的就有些拘束。
这里不是盛家,每一件古董价值连城,坏掉是真·赔不起……
心好慌!
脚似乎被钉在原地,挪动一步都困难。
蔡云汐忽然想转身就走。
若说在盛家的储藏室她能提醒自己小心,坏掉怕是十个自己都赔不起,那么在沈家的储藏室,她只有一种感觉:麻蛋,不能动、不能看,万一自己的意念太强不小心损坏了古董,那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完全束手束脚,不敢动弹。
“你怎么了?”
盛瑾卿虽然不知道她脑洞在开大会,可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那种感觉很玄妙,不是从她言语上、行为上察觉到的,更像是与她的感情产生了共鸣。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对她的情感有了同理心。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蔡云汐很不自在,非常紧张。
蔡云汐一把抓住他胳膊,声音微微颤抖,“你说,要是不小心损坏一点,多少个我能赔得起?说出来让我死心吧!”
盛瑾卿动作很快,几乎在她抓着自己胳膊的同时,另一只手就覆上了她的手,轻轻攥住,闻言挑眉,视线扫视了一圈,声音清淡:“沈三不敢要。”
“啊?”
“放心去看,坏不了。”
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轻易损坏。
再者,他了解蔡云汐,她虽然看着咋咋呼呼的,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但其实做事很有分寸。
就比如一开始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管怎么蹦跶,都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绝不踏出去一步。
在家里的储藏室观看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用眼睛去看,几乎从不动手,即便要动手,也会征求元姨的意见。
“可万一呢。”蔡云汐不敢松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就算坏了,赔他一个就是。”
“咕咚——”
蔡云汐咽了口口水。
她……她还是保持适当距离,只用眼睛看好了。
她真心赔不起。
跟在两人身后的卫管家已经震惊成一尊雕像。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脑海里以光速刷屏。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深刻怀疑我的眼瞎了。
——眼前这瑾卿少爷真的不是别人假扮的?
——我该不该告诉少爷瑾卿少爷有女朋友了?不嫌弃他龟毛的那种?
——不,或许应该说瑾卿少爷为了女朋友戒掉了龟毛?
蔡云汐完全不知道可怜的卫管家大脑已经当机,当她完全投入到工作时,就把所有担心丢一边去了。
她在沈家的储藏室里找到一尊青铜器。
具体什么时代的并不清楚,毕竟她在古董这方面的储备知识实在有限,不过看得出来年代应该很久远,有些部分已经氧化。
那些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蔡云汐看得入迷。
她曾在国家博物馆看到一樽青铜方鼎。
古朴庄严。
静静伫立在那儿,便能让人心神宁静,仿佛透过它,能看到千年前的朝代,那种蓬勃的、肃穆的沉淀,深深地震撼着每一个从它面前经过的人。
蔡云汐站在青铜器面前,内心一片宁静。
她的眼里再没有其他,只有那尊青铜器。
有什么东西,悄悄从她心里的某块土壤里破土而出,柔嫩的绿色轻轻摇曳着,仿佛在宣告它的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