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上前去打扰，一个人坐在前厅织毛衣，等到吃饭时间了，再去厨房做饭。

高三的课本很快讲完，已经进入复习冲刺阶段，每天发的卷子都能把人淹没。

通常语文的两张卷子没有写完，英文又发下来几张卷子。

江颂知连午休时间都省了，专门用来做卷子，晚上回去的时候，就把白天不明白的问题找出来，让乔宛歌给他讲题和分析。

他总说时间不够，要多做一点，做的多了，自然就会了。

乔宛歌知道他是想跟她上同一所学校，她知道结果可能未必如他意，或许他自己也知道结果，但他还是这样义无反顾的去拼，乔宛歌唯有尽心尽力去帮他。

考完试的那天，落日镇下了今年的一场雪，整个世界仿佛披上了一层牛奶糖霜，透着一股洁净。

下雪路滑，两人打算慢慢走路回去。

冬日的天气，除了冷，风一吹，还透着刺骨的寒。

坐在教室还没有那么冷，一出教学楼，冷的发颤，就连说话都带着白气。

江颂知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抓着乔宛歌有些凉的手放进自己口袋，拿了她的书包背在肩上。

两人听着踩在雪上的声音。

江颂知开口：“考的怎么样？”

乔宛歌戳戳他的手心，毛茸茸的帽子下一张小脸瓷白，眼睛澄澈，歪着头，眉间有点淡淡的纠结，问他：“你问哪科？”

江颂知睨她一眼，“你有哪科拖后腿过吗？”

乔宛歌皱了皱鼻子，嘻嘻一笑，“那倒没有。”

然后问他：“你呢？”

江颂知摇头，“不知道。”

他作文也有认真写，数学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写个解，应该会比之前好很多，但是跟她比，恐怕差的太远。

乔宛歌伸出暖呼呼的小手，摸摸他有些冰凉的脸，笑着说：“没关系，寒假有的是时间，女朋友帮你补课哟。”

江颂知拉下她的手，有些不满，“你这语气怎么跟哄小狗一样？”

乔宛歌又捏捏他的脸，嘟起嘴，说：“那就亲亲。”

江颂知眼里漾出笑意，看了看周围，揉揉她软嫩的脸颊，说：“有人在看我们。”

乔宛歌‘切’一声，撇撇嘴，“怕什么？你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她从来不惧别人的异样的眼神，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呗。

如果她真的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那她现在也不会跟江颂知在一起，她可能会按照身边人的想法，按部就班，找一个跟她各方面都匹配的人，可这样的结合，是喜欢吗？

喜欢不就是遵从心意吗？

江颂知说：“我当然不在乎了，我是怕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会议论你。”

本来她天天跟着他们几个一起吃饭，都有人会偷偷讨论她，如果知道他们恋爱了，指不定背后怎么说她呢。

乔宛歌歪头，扑过去抱住她的腰，语气轻松得说：“别人那是嫉妒我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考完试难得的想放松一下，几个人当天就去市里吃饭唱歌，玩到12点多才回来。

乔宛歌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江颂知又不见了，她拿出手机一看，江颂知早上七点已经给她发了消息，说去一趟市里，给她买好吃的。

乔宛歌无声笑了，真把她当小孩子哄呢。

张翠凤见她盯着手机笑，有些不明所以。

虽说放假了，但乔宛歌还是每天给他们几个补课，有时候还要帮蔡小司接客服，快递公司一般是快年底了才放假，只要快递公司没放假，店铺就会一直运营，乔宛歌几乎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过了几天，江颂知回来了，给了她一万块现金，说还钱给她。八壹中文網

乔宛歌盯着那码的整整齐齐的一万块，问他：“哪来的钱？”

“赚的。”他语气轻松。

乔宛歌不知道这么轻松的语气下，到底蕴含了多大的辛苦。

乔宛歌如果说不要，恐怕他会生气，她也不推辞，直接把钱收下，起码他心里会安心许多。

乔宛歌戳戳他胸前的肌肉，“说好的寒假帮你补课，楚东豪和金成武都有在努力，就你天天往外跑。”

江颂知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吊儿郎当地说：“那不是为了生活么？”

乔宛歌心底有些酸涩。

似乎从在一起后，他就开始忙碌起来，没有一刻停下来。

上学的时候刻苦努力，放假也不停歇，跑出去赚钱，似乎他都没有空余时间了。

张翠凤生活的安逸，只想守着一家小店过日子，平时打打麻将，认为过日子有口吃的就行。

江颂知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吧，从未想过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从跟她在一起后，才想着为未来打算，想着让她过得更好。

她忽然有些迟疑，她是不是成为了拖累？

已经下了三天雪，小雪渐渐转成中雪，枝丫被白雪覆盖，电线杆上也堆积了小簇的雪，低矮的房屋瓦片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路上有些杂乱的脚印和车轮印，已经又被雪轻轻覆盖，空气中传来一份静谧。

张翠凤在家里生了一个火炉子，放了几块柴火进去，又架了一个架子，在上面放了几块饼烤着。

江颂知买的空调只能制冷不能制热，乔宛歌和江颂知在房间做卷子。

乔宛歌冷得有些发抖，即使抱着一个热水袋，还是挡不住手指尖发红，就连脚都似乎快没有知觉了。

没想到落日镇的冬天这么冷，冷的全身发痛，只想钻进被窝冬眠。

江颂知见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不停发抖，问她：“特别冷？”

乔宛歌点点头，话都不想说了。

江颂知有些奇怪，她都穿的那么厚，怎么还一副快冻死的样子？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腿，发现她就穿了一条薄绒裤子，脚踝冰凉，他忍不住问：“你秋裤呢？”

突如其来的热度熨烫着她的脚踝，她舒服的蹭了蹭他手心，说：“没买。”

她以为羽绒服和一条加绒的裤子就够了，哪里想到现在都零下八九度了。

张翠凤喊他们把作业带下来，边烤火边写。

江颂知一时有些无言，拿了两人的卷子，跟乔宛歌一起下楼。